悬天幕,我心中激动,难以言表。”
“我修道数千载,所遇之人中,惊才绝艳的天骄,有之;精于谋算的策士,有之,大善人,大恶人,大魔头……形形色色,各色人等,见了不知道多少。”
符道生转过头,注视着夏泠。
“然而让我心头激动的……唯您一人而已。”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
月光之下,少女眉间落下一枚雪,她似乎怔然,眼睫轻眨,雪花便簌簌落下。
她才十六岁。
符道生心想,若论天资,的确出众,但符道生见过无数人,比夏泠心性更好的大有人在,比她更擅长谋划的不知凡几。
与其说她是个天才,不如说她是个诚恳的学生,兢兢业业地为宗门付出,认认真真的想要扛起责任。
一想到眼前这名少女,打算用她这纤细的身躯,走在极乐宗这庞大宗门的前方,为他们这些高了她一个大境界都不止的人,开辟前路,符道生心中就会涌上一股不知名的热血。
他仿佛看见一株幼苗,正在舒展身躯,奋力成长。他往前眺看,仿佛就能看见幼苗终成巨木,遮天蔽日的那一天。
“道君,”夏泠犹豫道,“您觉得我今日的举动,有不妥之处吗?”
符道生手一颤,他维持着如常的神色,给杯中又斟满了酒,却见杯中水面,正泛起一点涟漪。
他一口喝干,而后忽然纵身,往梅林中一跃。
只见雪月之中,符道生手按在肩膀处,忽地抽出一柄骨剑。
接着他就持着这柄骨剑,在庭院中舞起剑来。虽是骨剑,却并没有邪恶之感,反倒清气凛然,雪花纷飞,符道生边舞,边开始吟唱。
‘我之所向者,心悦兮不可亲。’
‘欲与化为泥,从今不惜死,身筑凤凰台。’
他用的是掺杂着种种方言的调子,并不能听得太清,最后一个收势,他站定于夏泠面前,撩起袍角,在她面前跪下。
夏泠讶然:“道君?”
符道生将骨剑放在膝上,诚恳道:“神女,我意投入您麾下。”
“……”
“我虽在极乐宗,却已非极乐宗弟子,”符道生言,“做客卿也好,重归门墙也罢,这是我过去的遗憾,从今起,在我心中便不留痕迹。”
“就如无极宗,破、孽二使,拜无恙君,为他所驱使一般,”他将骨剑双手奉上,“我亦愿为神女所驱使,此剑乃我本命法器,若蒙神女不弃,可在此剑上打下印记。从此我为您之利刃,攻城破敌,但凭驱使。”
夏泠半晌没有说话。
她怎么也没想到,符道生一个千岁道君,居然想要投入她的门下。
且看他的意思,还是‘死投’。
所谓死投,既把性命身家全数相托,就是以后夏泠死了,若她留有门人弟子,她这一系还在传承,符道生就不能走,要继续扶持她的弟子等人。
这跟契约不一样,奴契都还有解开的方法,死投就真的除非死,不然是无法解绑的。
据夏泠所知,死投这种行为,比较常见于修真世家,以及天周朝。门派里没怎么见过。而且大多数死投之人,都是走投无路了,像符道生这样,身为一个化神道君,要投一个十几岁修士门下的,闻所未闻。
“道君可是想清楚了?”她重视起来,严肃道,“非是我怀疑道君的决心,只是我虽入道数十载,取的了些微的成就,但于修道一途,不过是稚子而已,无论是经验、眼光、经历,道君都要强于我太多。您投入我门下,便如巨鲨入浅海,等那不知何时涨的潮。”
“神女,”符道生平静道,“我天赋一般,曾把自己全身骨头炼化;无故被人围杀,经脉尽断,几成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