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放在眼里吗?简直是在训孙子!”
临安长公主气势汹汹而来,半分脸面都没给代王府留,代王在养病,她没见到,便将代王世子的脸皮踩得稀碎,连带着世子妃也遭了几句冷语,随即便提着裙踞,金钗微颤,趾高气扬离去。
世子妃尊荣了半生,从没受过这种委屈,气恼之余,又掉了几滴泪,面上的脂粉都有些花了,好不狼狈:“真是没规矩……”
代王世子却没有多少宽慰,冷冷道:“谁要同你论亲缘?”
他一指皇宫方向,笑容冷而讥诮:“那位还是我的堂弟呢,我能在他面前摆谱儿,说自己是哥哥吗?”
世子妃说不出话来,心中郁结,拧着帕子,低头擦拭眼泪。
他们不甘愤懑,临安长公主心里却半分怜悯都没有,这些人将自己儿子拖下水时,可是一星半点儿的亲情都没顾忌,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心软的?
她也清楚,今日此来,就是同代王府划清距离的,既然都决定撕破脸了,那还顾及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皇族的公主,从来都是给别人气受的,哪里有自己受气的?传出去都丢人。
内厅里的东西,都被她吩咐砸了一遍,地上满是碎瓷冷水,极为杂乱。
代王世子看的心烦,正待吩咐人收拾了,却见有人匆忙过来,脚步慌乱,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外甥思禄。
“舅舅,舅舅你要救我!”思禄脸上遍是惶惶,目光无措,声音颤抖:“宫里边刚下了赐婚的圣旨,给延秀她们……”
“她们?”代王世子眉头一跳:“她们是谁?”
思禄神情苦涩:“除去实在年幼的几个,郑家其余未嫁的女郎,共计九人,都被赐婚了。”
代王世子的心渐渐沉了:“赐给谁了?”
思禄声音愈发低了:“今日太极殿值守的神武军。”
饶是早有预料,代王世子也被这消息惊出一身冷汗,静默良久之后,方才苦笑道:“真是一脉相承啊。”
昔年天后当政,也曾经将先帝的公主嫁与戍守宫阙的北衙禁卫,然而没过多久,便将寻因将驸马杀了,公主也郁郁而终。
血淋淋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皇帝的警告来的又快又狠。
“舅舅,我该怎么办?”
思禄当然知道这桩旧事,参与其中的延秀、乃至于没有参与其中的郑氏女都得了这样下场,他这个主持之人又会如何?
今日临安长公主来闹了一通,皇帝只要不傻,就会知道他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到那时候……
思禄“扑通”一声跪下,不敢再想了,只仰着头,哀求的看着舅父。
“我给你指一条路,”代王世子垂下头,静静看着这个外甥,香炉里袅袅冒着青烟,模糊了他的面庞:“后日便是邢国公夫人的寿宴了……”
……
邢国公夫人要过的,是六十岁寿辰,这是个整寿,当然要大办,卢氏一族颇有声望,加之嫡亲的外孙女刚被册封为皇后,于情于理,长安勋贵都没有不捧场的道理。
卢氏作为长女,这日自然要早些过去,帮着弟妹操持些,谢允、谢粱、谢华琅、谢玮,乃至于庶出的谢檀,都要称邢国公夫人一声外祖母,也该前去拜见。
是以这日一大早,谢华琅便早早起身,收拾齐整之后,又往母亲院中去用膳,届时再同她一道往邢国公府去。
谢玮年幼,正是爱玩的时候,前不久拜了师,每日功课多的紧,都无暇同谢澜一起玩儿了,今日好容易得空,欢喜的不得了,同谢华琅炫耀道:“阿姐,你看我这把弓好不好看?”
谢华琅瞥了眼,见那把弓的确精致,颔首一笑,夸赞道:“好看的很。”
谢澜哼了声,忙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