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傍晚时分, 谢令归府之后, 听妻子说起此事, 大蹙起眉:“这时机,可真是不太妙。”
“谁说不是呢。”刘氏面上略微显露出几分愁容:“碰上这种事,谁都没办法,余夫人说少则大半年, 多的话指不定要几年才能康复, 三郎这个年岁, 下边儿又有四郎,实在有些等不及了。”
“既然如此, 这桩婚事也只好作罢。”谢令揉了揉额头,站起身道:“我去同兄长商议, 改日设宴,请明成过府,两家说开便是。”
刘氏想起之前余夫人说的话,忙问道:“那余家说的更改人选一事……”
“荒唐。当然不成!”
谢令想也不想, 便道:“早先永仪侯府同谢家联姻, 我们为什么不嫁二娘,而嫁阿莹?因为身份不般配,真将二娘嫁过去, 倒叫林家觉得谢家看不起人。”
谢令摇摇头,冷笑道:“若说此事是明成主动提议的, 我却不信, 多半是妇人自作主张。”
……
谢偃自谢令处得知这消息, 当然也只能叹息一声:“余家只有这一个嫡出女儿,别的女郎身份又不合适,这婚事也只能作罢,罢了罢了,京中贵女不在少数,再为三郎择选便是。”
卢氏在侧,也是如此劝慰。
谢家这一代,除去谢华琅之外,婚事都不怎么顺,本以为谢朗这儿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却不想临定亲了,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谢令长叹一声,额头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略过这节不提,微笑着问卢氏:“听说嫂嫂已经为四郎挑好了议亲的人选?”
“是靖远侯府的五娘。”卢氏温婉一笑,道:“枝枝的闺中密友元娘,在靖远侯府行三,这个五娘,则是她的胞妹,早先随她姐姐一道来过谢家几回,很是温柔端淑。”
“嫂嫂的眼光一贯是好的。”谢令听罢,有些感怀:“但愿三郎这桩婚事,别再像阿莹一样……唉。”
几人又寒暄几句,这才各自回房安歇。
谢令官居国子监祭酒,每日便往国子监去当值,却见不到左仆射余章,倒是谢偃,与前者同为宰相,往来也便宜些。
余章比谢偃还要年轻几岁,郑后在时,便是尚书省中颇为拔尖的干吏,后来的神龙政变,他也是筹划者之一,因拥立之功,一举坐上了尚书左仆射的位置。
谢偃同他既有这样一道起事的交情,见面之后,倒很能说到一起去,将其他人打发出去,略微寒暄几句,便将谢家的决定说了。
余章听他说完,如遭雷击,头脑中不觉有些恍惚,毕竟是历经风浪的人物,仍旧面色如常,只是握住茶盏的手略微有些颤抖。
这样的时候,余章当然不可能将余夫人戳穿,不管他此刻心中如何暴怒,也只能暂且忍下。
叫这桩婚事就此罢休,两家的情分终究不会受到影响,但若是将女儿不愿嫁到谢家,妻子从中协助的事情说出来,两家以后恐怕就很难再和睦相处了。
他将茶杯轻轻搁下,又将手拢回衣袖之中,惋惜道:“原是一桩好婚事的,真是有些可惜了,三郎这样好的后生,是大娘没有福气……”
“明成快别这样讲。”谢偃忙拦住他,二人说了一通,总算没伤到两家情分,约莫两刻钟时辰过去,这才分开,各自回了自己衙署。
……
余章心底憋了一股怒气,经了一日发酵,愈加沉重暴躁,归府之后,便叫人唤了夫人与小姐来,打发其余人退下,抬手就是两记耳光。
余夫人性情懦弱,知道自己坏了丈夫的事之后,便猜到会有今日,当着女儿的面儿挨了一巴掌,虽然觉得难堪羞愤,但总还可以忍耐。
余晚晴更知道父亲秉性,老老实实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