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听闻逸王来了, 面上不禁有些黯然,这个儿子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叹了口气说:“让他进来吧。”
逸王进入坤宁宫之后, 心里泛着苦涩,自从那年他亲口告诉他母后他杀了韩冰卿的事,他母后就对他冷了不少。他也自知有错, 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只能那样做, 不然依着他那个好大哥的性子, 不但他没好日子过, 就连卿妹也会坏了名声, 到最后她的命依旧是保不住的。
逸王进入皇后寝殿内,见他母后额上裹着白色绸缎,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双目无神地倚坐在床上。他放在身侧的双手握了握, 走了过去行礼:“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千岁金安。”
皇后听到逸王的声音,用力眨了眨眼睛,不想看他, 但又忍不住想要瞧一眼,这毕竟是她亲生的,只是她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逸儿变得狠辣了:“起来吧。”
逸王起身后, 就自己搬了个绣凳来到皇后床边坐下, 坐下后就让燕嬷嬷守着门。等殿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两人时, 他双目不由自主地盯在皇后的额头,好一会才开口说话,只是第一句话就惊住了皇后:“母后,您自请出宫修行吧。”
“你说什么?”皇后以为她今天那一跤摔得重了,伤了耳朵:“你是让我自请离宫修行?”
逸王也不想的,但他不得不这么做,想到他在他外祖父书房里发现的那本脉案,再看看现在大景的形势,他父皇跟昭亲王还有那赵寅之间的明争暗斗,只怕他们三人都早已知道其中内情。
他必须先把他母后从皇宫里给摘出来,之后他才能借势除掉安王为自己为冰卿报仇,至于这大景的江山,他已经不再奢望了,他能不能活命还是个未知,他现在只想先保住他母后:“是,母后您自请离宫修行吧。”
皇后盯着逸王那双隐含渴望的双目,她心中有了一丝猜测,一手紧捂心口,颤着声音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从未想过那种可能,但现在她不确定了:“你外祖家被灭是不是还跟你父皇有关系?你说啊。”
逸王避开了皇后绝望的眼神,只是依旧给了她答案:“是,所以母后您自请离宫吧,趁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他母后脱了这身凤袍离了宫,只要他不心存妄念,依着昭亲王的性子,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妇道人家。
自他拿到那本脉案的时候,就已经在想怎么保他母后了?他九王叔不说是正统,单凭他手里的兵权,他想要造反也是胜券在握的。三年前边莫跟北辽两国都没拿下西北,只怕西北早已不是曾经的西北了。
只有他父皇才会天真的认为靠上赵寅就能安稳无虞了,不提那赵寅的野心,就说赵寅的手段吧,韩国公府一门估计就是丧在他手里,他父皇跟那韩氏还没这本事。他父皇最近又开始彻查宗室了,要不是他九王叔突然回京,只怕过不了多久,宗室也要遭殃。
赵寅的狼子野心,他父皇未尝不知,只是他父皇估计想要当那得利渔翁,太天真了!他父皇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竟还能如此天真,这大概就是皇祖母想要的吧。
皇后无力地笑了笑,眼泪溢出了眼眶,流进了嘴里:“你能告诉我,你父皇为什么要诛灭韩氏一族吗?”
逸王不想告诉他母后关于他父皇的身世,不管怎么样,他父皇的身世不能从他嘴里传出去:“因为……因为奉国夫……”
“不要说了,”皇后把头埋进锦被里,很久才抬起来,看向逸王:“逸儿,母后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你说的对,你外祖一家被灭,我这个皇后是不应该再在这宫里享着这沾了韩氏族人鲜血的荣华富贵了,我是应该自请离宫修行。”
逸王左手抓住了皇后的手,右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他外祖早前留下的遗书,不过这封遗书不是留给他母后的,而是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