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酒, 月已上中天。
马车先将糜芳送回了家,然后又将醉的不省人事的戏志才送回了家后,这才缓缓的往曹家院落临近的一处院落缓缓驶去, 那是到了濮阳后,特意拨给这对夫妻居住的院落。
等郭嘉在仆从的掺扶下, 下了马车。
“不用扶我。”郭嘉推开想要扶住自己的仆从, 他喝的不多,所以并没有醉。
仆从应了一声, 却还是担忧的跟在他的身后, 一直跟着他进了内院后,那仆从才连忙告退了,里面有丫鬟在,他们这些仆从是没有资格进内院的。
郭嘉继续往里走,越过长长的中庭路, 转弯进了居所的小院儿。
然后就看见宽敞的院落中央,明亮的月色之下,一个纤细的身子手里抓着一根长·枪,正坐在一个高高的胡凳上面,身上的衣裳穿着的是刚到洛阳前去城中救徐福的软甲, 这会儿正翘着脚,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郭嘉的身子猛地一颤。
一种酥麻的感觉直接从尾椎骨上升到天灵盖。
双膝酸胀的微微发软, 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坐下去似的。
“呵呵。”突然,坐着不动的女人轻声笑出了声音。
郭嘉顿时脑袋一阵清明,刚刚还有点微醺的感觉, 此刻已经完全没有了。
阿婉手里撑着长·枪站起来,缓缓的踱步走到郭嘉的面前:“去喝酒了?”
“嗯。”郭嘉轻咳一声,很快从刚刚那种玄妙的感觉里回过神来恢复了正常:“今日糜子方刚到,我与志才便与他接风洗尘了。”
“哦?为糜芳接风洗尘,结果却连人家妹婿都扔下了?”
阿婉绕着郭嘉走了一圈,木质的长·枪柄随着她的步伐,轻轻的敲击着地面。
每一下,都好像敲在了郭嘉的心里。
“这……”郭嘉倒抽一口气,说真的,他当时只顾着玩,还真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尤其是刚进寓所就被戏志才和他身边的高高堆砌的竹简给吓住了,好容易用袁术转移了话题,两人出去喝个酒,当然要在这时候拉人去处理那些不重要的政务咯。
以前这工作都是文若做的,可谁知道文若现在不在呢?
哎,只能让子龙来。
于是他们一拍脑门就决定了,结果呢?
不提也罢。
“我今日都不曾喝许多酒,也就是个陪客,志才与子方一见如故,如今喝的都不省人事了。”郭嘉连忙伸出手去抱住阿婉纤细的腰,将自己微烫的脸颊贴在她肩膀上微凉的软甲上面。
他闭上眼睛:“本来一路回程就很累,只是这段时日,都是志才一人处理政务,便不好推辞。”
“所以说……”
阿婉眯了眯眼睛:“是志才拉你们去喝酒的?”
郭嘉立刻回答:“我可不曾这么说。”
“呵呵。”
这点小九九她一眼就看清楚了。
她手撑着枪撞了撞地面:“你可知这枪是谁的?”
“额。”
“是子龙的,他如今都成了文官了,还要什么枪?我拿着笔刀和他换了枪,明天我去骑兵营练兵去。”
说完挣脱了郭嘉的胳膊,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屋子里面走去。
郭嘉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连忙快步跟了上去,一进门,就看见那柄枪随意的靠在墙壁上,而阿婉已经站在屏风后面,开始脱身上的软甲。
在月色下还有些看不清晰,此刻在烛火的映照下,却格外的清晰了起来。
曼妙的身子透过屏风的薄纱。
本就喝了酒,有些微醺的大脑一瞬间忘记了刚刚的画面,此刻立刻就有些混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