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瑥安怔怔地看着他, 眼神复杂莫名。
不是科班出身、只演过话剧社的卢瑥安,暂时想不到这段应该咋演比较好。
如果说一早就知道, 难道要说他魂穿、原身早就见过他弟福亲王吗?不行, 这骇人听闻, 还是不说为好。
如果说不知道, 他应该是演出得知身份的惊讶、演出被骗的哀伤、演出对将来的担忧、还是演出一个小小百姓对九五之尊的诚惶诚恐?
按理说应该都可以演,才不至于以过于平静的心态而露馅。
但,卢瑥安见秦叙一暴`露身份、就如此紧张地第一时间望过来, 这个如此可爱的、把他放在心上的男人, 卢瑥安又不忍他为此而提心吊胆。
这可真是矛盾。
卢瑥安这边越是拿不准、越是不说话, 那边秦叙就越是恐慌。
未等卢瑥安表态, 秦叙就凑到卢瑥安耳边来。
秦叙一走近,龙涎香的气息如大海一般包围过来, 带着令人窒息的性感。阳刚而低沉的声线此刻低柔到了极点, 他低声说道:“我不是有意欺瞒,本来是想循序渐进、水到渠成, 打算以后慢慢和你细说的。”
卢瑥安的脸有点热, 按照正常情况, 他一介草民,还是囚犯之身, 前尘不论, 知道了圣上的身份, 都应该像面前的费旺财一样下跪行礼吧?
于是卢瑥安低下头, 膝盖弯起。
却被秦叙提着他的肩膀、被秦叙大力扶起了。
然后, 秦叙还抓着他的肩膀举起了他,把他放在木凳上坐好。秦叙真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凶勇战将,力大无穷,举起卢瑥安放到凳子上简直轻而易举。
卢瑥安想着还得行礼,可秦叙像一只大型狼犬一样蹲在他的脚边,一脚撑地,一脚屈膝,即使蹲着,姿势依旧疏朗而俊伟,让他无法再站起跪倒。卢瑥安听见他柔声道:“不用行礼,你亦无需感到恐慌,答应过与你同游,就必然会做到。朕以朕的名义发誓,届时向你提亲,立你为后你亦无需担心任何,没有人可以阻止朕。”
秦叙冷峻的五官、挺拔高大的身躯,此刻竟然如此温顺地蹲在他的脚边,让卢瑥安有一种想抚摸圣上头顶的想法。
可是他没敢,听到外面脚步声窸窸窣窣的响起,卢瑥安“哎”了一声。
他还什么都没说呢,秦叙就把他的担忧基本全说出来了,还做出了承诺。
不管以后能不能做到,此刻,秦叙当真万分可爱。
甚至想要亲一下。
可秦叙这低柔的说话,听在费旺财的耳里,就变得万万分可怖了。
简直是令人生畏!
这卢瑥安不就是个探花家的小小逃奴?什么时候圣上要向他提亲还准备立后了?!都是假的吧?!
不然他这样,言语侮辱了皇帝老子,又冲撞未来的皇后,实在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费旺财不怪为什么卢瑥安都要当皇后了还在牢里住着玩,他只怪吴英祈。
什么仇什么怨,那探花吴英祈竟然要这样害他!
费旺财想抖出探花的事来求饶了,可他的嘴巴被堵住,只能呜呜咽咽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护卫和卢瑥安,却听到了更劲爆的——
那边秦叙听到卢瑥安“哎”了一声,差点要跪了。卢瑥安没敢摸他的脑袋,伸手碰了碰秦叙那张刚毅的侧脸。
秦叙屏住呼吸,牙关绷紧,神色越发紧张。他眼都不眨地盯着卢瑥安,生怕错过卢瑥安一个表情。
卢瑥安说了声“不用太紧张”,转头瞄了认真押住费旺财的护卫们一眼,见他们目不斜视,才把脑袋转回来,对秦叙轻声道:“你亲我一下。”
秦叙一时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