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开始跟楼里六位先生作学问以来,自家夫人就没再睡过一个早觉了,甚至于每晚都要熬到子时才作罢。
姜媃喘了口气,她喝了一大口茶水,擦了擦汗说:“我再半个时辰,这套舞步明个先生要抽考,我再熟一些。”
琴棋书画,诗词歌舞。
共计八门,姜媃在手谈和书画上颇有天份,学着较轻松,诗词方面则显稍逊,能读能背,但要作诗词,目前暂且憋不出来。
而学着最艰难的,则是在音律丝竹方面,特别是琴和歌这两门,姜媃几乎是费劲心思,才隐隐摸到门道。
连先生都说,不是姜媃不够勤奋努力,而是她似乎天生在音律方面就少了一根弦,故而很难有所建树,只能学个皮毛,仅限是会而已。
自家人知自家事,姜媃心知肚明,说个好听的,她就是个没有艺术细胞的,逻辑思维能力还算可以,但只要是涉及艺术感性方面的,她都不擅长。
由此,她在音律一途学不出什么名堂,就是绘画方面,也成不大家。
但在舞技上,她下了很深的功夫,毕竟舞蹈这玩意儿,一来练着可以锻炼身体,二来塑形,最后才能增幅整个人的气质。
所以,姜媃练的格外认真。
流火看着姜媃又练了起来,她叹息一声,默默收了花果茶,准备再去煮一碗燕窝给姜媃补补。
她端着花果茶,迈出门槛,倏地就愣在了那里。
“你们是什么人?哪个院的?”流火厉喝一声,心里浮起不安。
夜色中,四名面生的男人踩着光影榻上阼阶,径直朝这边书房来。
流火猛地反应过来,将手里的茶壶往四人身上一砸,抬手就去关门牖。
“嘭”四人里,其中一人当先一步,一巴掌拍在门牖上,拦了流火动作。
“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流火脸色大变,拼命想要关门。
“嘿,我们特别喜欢姜小美人,所以来看看她。”推着门的那人挤眉弄眼,流里流气道。
流火吓得浑身发抖,她转头朝姜媃大喊:“少夫人,快跑!”
姜媃已经听闻了动静,她从屏风后头转出来,一抬眼,就见流火被推到了一边,陌生的四名男人走了进来。
借着烛火,姜媃眯眼,将四人看的清清楚楚。
四人穿着粗布短打衣襟,一人年约四十有余,左眼贴着眼罩,只剩右眼。
一人干瘦如竹竿,面色蜡黄,时不时咳嗽一声,颇像是有痨病的。
另外两人,则要年轻高大一些,脸上都带刀疤,一身匪气,很不好惹。
姜媃想都不想,抓起峨眉刺就朝窗牖边跑。
“抓住她!”独眼男人大喝一声,当即就朝姜媃跑来。
姜媃推开窗牖,踩案几上就往窗外跳。
“嘿,小娘皮,你往哪里跑?”带刀疤的其中一人速度最快,在姜媃上半身翻出窗牖时,伸手一拽,就拉住了她的绣鞋。
姜媃当机立断,腿一蹬,甩掉绣鞋,人往前一栽,整个翻出了窗牖滚到地上。
“追!”黄脸病痨鬼面色阴沉地吐出一个字。
姜媃爬起来,还光着一只脚就往隔壁起潮阁狂奔。
她嘴里还惊呼呼地喊着:“大佬!秦野!小叔!快救命!”
然而,到底还只是个小姑娘,两条小短腿,跑不过成年男人。
在起潮阁院门口,姜媃还是被追上了。
独眼男猥琐的狞笑两声,臂膀一揽,捉住了姜媃小腰。
危急关头,身体的反应快过脑子,姜媃反手扬起峨眉刺就往后刺。
“噗”尖刺刺入肉体的声音。
“啊!”悲惨而痛苦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