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给不了她什么,您不甘心,却偏又自惭形秽,所以你不敢看到卫昭,所以你要派人去杀了高黎!
皇上眼中只有皇后,可曾知道臣妾才是最爱你的那个,是皇上给了我机会,是你教我做的!害死高雅的是你,不是我!”
话音在寂静的殿内回响,一众朝臣恨不得堵住耳朵,德妃这么不管不顾的吼叫,是要激怒皇帝将所有人都拉去陪葬吗!
皇帝怒极攻心,一口淤气堵在喉头,喘着粗气道不出一言半语。
高正远看了一眼孙神医,哀痛地闭了闭眼。
宋时瑾则一直面无表情,心无波澜,德妃此言虽是实话,目的却不过是想故技重施,让皇帝心有芥蒂,他意不在此,也乐得随了她去。
金銮殿门口斜射进来的阳光内有纤毫涌动,重重叠叠仿佛堵住了门口的空气,气氛近乎凝结带着透骨的寒凉。
“皇上若是想要杀我,我怎能独活至今日。”孙神医低喃一句,仿佛有风吹化了竖立起来的坚冰:“你犯不着拿先皇后说事。”
高黎这么一否认,倒是给了皇帝梯子下来,德妃所言不过是妄加揣测罢了。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皇帝面孔极怒,又隐含着些许惶然与哀痛,气息急促不可耐烦道:“如此不配为人,合该受世人唾弃!高黎,朕许你亲自掌刑,将符氏所作之恶悉数还报至其身,待之一一受过,再处以极刑!”
德妃咯咯咯怪异地笑了两声,早在毒死高雅那日,她就做好了死无全尸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而已。
饶是卫峥再心狠,闻得此言也低呼一声,“父皇……”
皇帝侧转身,踱步至他身前:“怎么?你觉得朕处罚重了,要为符氏求情?”
德妃浑然不言,盯着卫峥似要将他的脸印进心底,摇头间浊泪簌簌滴进衣襟,她张了张嘴,无声而念:“清妍……清妍……”
卫峥缓缓低脑袋,俯身磕了一个响头:“儿臣没有异言,只恳切父皇降罪于儿臣,儿臣定日日吃斋念佛,赎母妃之罪。”
直到德妃被护卫粗暴地拖在地上拉走,卫峥也再没有抬起头来,稍稍发抖的肩膀不知是在为德妃哀痛,还是在为自己担忧。
“你真这么想?”皇帝语气阴阳莫辨:“抬起头来,看着朕回答。”
卫峥闭了闭眼,缓缓抬头:“儿臣知母妃罪孽深重,不敢替她求情。”
皇帝倏然间沉下了脸,自己这个儿子当真是为了权势,什么都可抛弃的,今日是德妃,他日若是为了皇位,恐怕是自己他也下得去手。
顾怀瑜冷眼旁观看得明白,卫峥倒是乖觉,如今他已经被架到了火上,无论怎么回答,皇帝都不会满意,他唯一的求生之路,只能舍弃许多。
今日种种与他都脱不了干系,审问至此竟也叫他抽身的干干净净,若他不先开口请罪,皇帝连坐之罚,只怕比之更甚。
既是吃斋念佛,唯宗庙与禁足两条而已,再者,如今谋乱之罪已被符澜顶下,没有确凿证据便诛杀,传出去反倒会替卫峥讨一个无辜可怜之名,恐惹民心动乱,朝纲不稳。
看到殿内面色惶恐静若木鸡的朝臣,皇帝长长叹了口气,“便依你所言,自今日起,二皇子卫峥闭门思过,非召不得出府,不许任何人探视。既然你想替那个罪妇赎罪,那什么时候赎完什么时候再出来!”
卫峥盯着大理石地板上自己吐出的那团热气,尚有余悸:“谢父皇恩典。”
“高爱卿,宋爱卿随朕来一趟。”说罢,便先一步离开了金銮殿。皇后紧随其后,摸了摸掌心被护甲掐出来的印痕,一言不发由身边的嬷嬷扶着走了。
身边是低如蚊呐的抽气声,顾怀瑜却无暇顾及,她看着宋时瑾,心中有些担忧,皇帝显然是要将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