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下的伤口渐渐愈合, 看得出来是极好的疗伤类药草,随着伤口的结疤复原, 身躯也渐渐暖和起来。暖意有了,紧跟着便是睡意,靳野便也不再计较半梦半醒间看见的那些,他半眯了眯眼,很快又阖眼睡去了。
那小花的根茎仍旧埋在土地里, 动也不敢动一下。
它不知道靳野看见了没有,可对方既然没什么动作,那想来应该是没有看见的吧?
这么想着,小家伙一身的枝条也松口气似的,呼啦啦的垂下来,期间还抖落了几片新鲜的叶片。可它并不在意这个,只努力的伸长了躯干, 想要看清对方,没有成功。
它躲藏的时候钻得太远了, 这会儿又化身植物的模样,根本就看不清对方的脸。
小家伙心头有点沮丧, 却不肯放弃,它看看不远处的青年, 又仔仔细细的感受了一下对方的呼吸声, 确认是真的睡着了, 它想了想, 从泥土里抬起根部, 偷偷摸摸的向对方所在的方向挪了一步。
它挪得很小心,甚至没忘记往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撒两把土,一时间,整个石洞里都只剩下轻微的沙沙声。
做完这一切后,它飞快的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往旁边挪了挪。
好不容易挪到靳野边上了,却听见洞外忽的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它听力一向很好,自然也没错过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当即挺直腰杆,晃了晃花身,这回却不再是方才那人畜无害的小花了——
一支足足有成年人那么大的花骨朵当即蹿了出来,它拢着花身,一动不动,实则警惕的感知着外头的来者,随着脚步声愈来愈近,几乎就要落到跟前来,它想也不想,那紧闭的花骨朵突然张开,露出庞大可怖的大口来,噗的一声便将来者吞了下去。
然后不到一秒钟后,它又“呸”的一声吐了出来。
里头掉出来的,赫然是一只白毛红眼的小兔子。
它记得这只小兔子——那是墨琅一直养着玩儿的,它身上的玄色纹路,正是墨琅神识留下的标记,既然兔子都跑来了,想来主人也不会太远了。
思及此,原本还一级警备的食人花这才松懈下来,将花瓣重新收缩回来,老老实实的蹲在土地里,扮演一只普通扎根石洞的食人花。
它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在洞里头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来者正是墨琅和银月两人。
银月看了看自己的宠物,小家伙此时已然团成了一团,窝在洞口的草丛里头瑟瑟发抖,俨然给吓破了胆,他将小兔子揪起来,一边瞧了瞧旁边一动不动,似已冬眠的食人花,奇道:“奇怪,食人花什么时候改长在这种山洞里了?”
他嘀咕的时间里,墨琅也利落的将靳野扶了起来,惦记着一路上恐怕不太好走,他想了想,改为蹲下身,让银月帮忙将靳野挪到他背上,一边不在意的道:“管那么多干嘛,老大人没事就行。”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便离开了石洞。
一直到三人的身影自洞口彻底消失不见了,那食人花这才从泥土里爬了出来,转头又变回小狐狸的模样来。
它懒洋洋的瘫在石洞里,像是在歇息,然而不到几秒钟后,它又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想起什么似的,向外跑去。
回程的一路上都十分顺利。
无论是墨琅还是银月,如今都已然是猩骨山叫得上名号的妖怪了,寻常妖怪哪怕不认识,至少也能大老远的感受到那股危险的气息,自然不会想不开的跑来招惹,是以,当一只灰羽的鹏鸟张开翅膀,稳稳的停在两人跟前时,两人都愣了愣。
猩骨山有鹏鸟吗?
两人怔神的功夫,那鹏鸟已收起了翅膀,一跳一跳的落到了两人身侧,因为没有在鹏鸟的身上察觉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