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而骄倒使奴唤婢起来……”
还是独自住在以前那小院里头,一来能就近伺候黄老夫人,最紧要的是那院子只自己一个人,又落在内堂的后院角落处,关上门自成一方小天地,最是适合练功,若是多出人来反倒要防着了。
黄老夫人得她相伴,心情果然好了许多,又有方素素瞧着她体型实在太过肥胖,便时时从旁劝解,引她出来行走活动。
人年老了便是这般,对上脾气那人说上一句都比儿孙说上百句管用,黄老夫听方素素的劝,吃罢饭便在这院中四处走动,她前头因着摔过一回却有些怕了走动,现下有了方素素那两膀子力气,便放心大胆在这院中溜达,一路走的稳稳当当,再不觉着吃罢饭心口堵得慌了!
这厢日子久了,人竟还瘦下来些,性子也平和了不少,一家上下瞧见了,黄万澄是真心的欢喜,
“总算老娘身体康泰,性子好了不少,这是好事!”
江氏却是暗恨,
“那老婆子便应日日多吃不动才好,早死早超生!”
黄文秀知晓了却是淡淡一笑,
“不过是顶着亲戚名头的下人,她伺候好了祖母自是好,若是伺候不好才应问罪!”
黄老夫人身边丫头倒是欢喜的,
“侄小姐将老夫人伺候好了,老夫人对着我们总算有些笑模样,倒比前头些日子日日罚跪挨骂强!”
也有那嫉妒的,潋艳便是一个,
“老夫人向来对我便有些不同的,若不是这不知从那座山里钻出来的野丫头抢了我的风头,说不得现下受宠的便是我了!”
这厢对柳芳芳也是暗暗怀恨在心。
方素素在这府里呆着,她本是练武之人五感敏锐,每日里进进出如何不知晓旁人的眼光?
只是这黄府本就是她暂时的藏身之处,只要每日能卧能食已顶好,这后宅里争权夺利,捻酸吃醋的事儿,她自是不会掺和进去的!
方素素又回到黄府暂时安身,那头蔺州灵雀谷中方智已是被投入了阴暗的地牢之中,这地牢早年是凰翎卫用做审询犯人之用,早已空置多年,如今里头只住了他一个。
方魁等人回到谷中,召集族中长老供奉及子弟们,将方智的所作所为之事一讲,人人无不切齿痛恨,唯有方鑫、方忠、方信默默垂泪,方鑫是恨自己教子无方,也悔对这儿子关怀不够。方忠与方信却是因着骨肉连枝,虽恨他背叛但一想到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便要被推到外头校场上砍头示众,心下也是十分又悲又痛又恨又恼。
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会这样!
他们父子三人坐在那处垂头无颜见方家众兄弟,方魁负手立在堂上,也是仰头长叹了一口气,
“我方家立族已是百年,这一百年从未出过一位叛族之人,如今有子方智做出此等恶事,是我全族不幸,也是我等教导无方,管教不周之过,只是家有家规,老祖宗也有明训在前,但凡叛族背信之人,皆要当众枭首以儆效尤……”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一默,方鑫父子也是脸色惨白咬牙不语,方魁又长叹了一口气,收起胸中悲情,目光森然扫过众人道,
“十五日之后,我等皆要奔赴京城,此去便是一番生死相博,虽不是沙场拼命但也是刀光剑影,刀尖上舔血,出师在际,便让他再活十五日,到那时便杀他祭旗!”
众人纷纷起立轰然应道,
“是!”
方忠、方信自后头扶着摇摇欲坠的方鑫也是低头咬牙应道,
“是!”
众人自那议事厅散去,方忠却是寻了方魁,
“六叔!”
“忠儿,寻我何事?”
“六叔,我……我想去……去见一见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