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器,接着发现手杖也粘了上去。“这就是你们的客户服务?”他试着拔了一把,失败后夸张地往后一跳,又一跳,抗议道:“我明明付账了,我要退货!我要投诉你!”
昏暗的吊灯应景地闪烁了几下,林登阖上了手提箱。
“你的用词有误,小丑先生,你付的是定金。定金不退。”他不高兴地说,若有若无的倦意终于自他身上褪去,但他的表情更似不慎蹭了一袖管汤汁,而非与一个致命的威胁擦肩而过。
“现在也是你单方面终止了交易,以非常恶劣的方式……你想测验病毒,为什么不直接提出来?”他问,平静的语气却更像在陈述,“你是觉得保护伞公司缺实验品了,还是你控制阿卡姆后发飘了?”
“我尊重你的创意和订单,可你回报了什么。攻击我?用一个针头袭击一名愿牺牲睡眠时间来送货的好员工?这就很无聊了。”
套着廉价制服的业务员指责着,随意挥了一下胳膊,停滞于空中的针管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手杖铛哐一声砸落在了破碎的瓷砖上。小丑眯起眼,展开一个饶有趣味的笑,既未生气,亦未去捡。
“听听,无聊!多么严重的指控啊,很久、很久没人这么说我啦。”小丑笑着赞叹,“但我看你也不是很愤怒嘛……一般这种时候,我们不是应该开展点火热的对打戏码吗。”小丑又撅起嘴,“为什么?我猜不是为了这只破知更鸟。他飞不起来啦。”
像为自己的话作证,小丑后退,一脚踩上了年轻人的腿,在对方咽得不大成功的惨叫中咧开抹得血红的嘴,“糟糕,我好像搞错了。”他咯咯笑着踢了踢年轻人的肩,冲林登扭过脖子,换上一副推销的腔调:“那么,那边那位特别严肃的业务员先生,你愿接受一点补偿吗?比如……翅膀!”
“这个部位叫肩峰。”林登漠然纠正,真的像个挑拣食材的厨子一样仔细打量了年轻人一眼,“你把它弄碎了,这算什么补偿……至少给我他完整的那部分骨骼。”
他抬手比划了一圈,仿佛身处肉铺而非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比我想象的少……分离时小心点。你在等什么,小丑先生?开始吧。你不是还想抢病毒吗。”林登冷淡地问,“你不是以为我在乎——哦,等等,我确实有点在乎了。”他忽地改了口,径自走到年轻人身前,单膝半蹲,直接扳起了男孩收紧的下颌。
他的眸色是罕见而冷峻的银灰,脸上与其说兴趣,不如说是科学怪人一般的专注。年轻人本能地想要扭头,然而这点微不足道的反抗扯到了伤处,潮水般的痛苦涌上来,年轻人没忍住泄出一声呜咽。
“放松。”林登安抚地说,摆弄男孩脸庞的力道却并未减弱半分,“让我看看。哦,兴奋,加麻醉,意料之中……别瞪我,孩子。不是我让你越来越疼,是你的药快失效了。”他撤手顺了顺男孩打颤的脊背,“好事,这代表不成瘾……就是剂量不大好取。”
林登抬头看进小丑的眼,“很不好取。”他低声重复,轻柔地揩了把年轻人额头涔涔的冷汗,没有移开探寻的目光,“说不定还得做动物实验。”
小丑身体前倾,咧开涂有油彩的嘴:“很重要吗?”
“非常重要。”林登冷静地说,“我反悔了。”
“哈。”小丑呵呵笑,倾得更近,他们几乎是面对面了。“为什么。”
劣质化学品与皮肉腐败般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年轻的业务员纹丝不动,只稀奇地扫了眼他难缠的顾客。
“为什么?”林登重复,有些好笑地摇摇头,“你在诈牌,反过来指责我作弊?”他感慨地说,“非要我挑明吗。那么,精神病患小丑先生,你的迷你药物实验是拿兔子、小白鼠还是人类?你计算剂量时是手指、心算还是按计算器?你洗不洗试管?注射前消不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