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嫂捅捅千舟:“安生姑娘身子虚弱,应当多多休息。咱们就别打扰了。”
千舟也颔首道:“公子也两日没有好好休息了,旁边房间我已经提前收拾妥当了,您也赶紧休息吧?”
冯嫂轻咳一声:“那房间里这长时间都没有住人,里面冷得像冰窖似的,也没有提前拿炭火烘烘潮气。公子也是病愈不久,怎能住在那里?这个房间暖和,旁边就有长榻和毯子,就在这里凑合着歇歇吧。”
千舟不明所以,一口否定:“这都已经惊蛰了,哪里......”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嫂一眼瞪了回去。
他这才恍然大悟:“就是就是,安生姑娘这里也需要人照顾,离不得身的,公子就暂时委屈委屈吧。”
安生看完冯嫂,又看看千舟,见两人不断挤眉弄眼,觉得莫名其妙,似乎他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一般。
冷南弦以拳抵唇,轻咳一声:“也好。”
说完脸上竟然有一丝潮红。
安生眨眨眼睛:“不对,千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千舟“嘻嘻”一笑:“是我家公子有话想要跟你说。”
“什么话?”
冷南弦扭脸轻斥千舟一声:“书房里的书......”
千舟一缩脖子,就打断了冷南弦的话:“书房里的书需要晾晾了!公子,这天都黑了,我去哪里晾书?”
冷南弦一噎,再张口,千舟已经像一尾泥鳅一般,撩帘钻了出去。
冯嫂走在最后,叮嘱道:“有什么需要吩咐就叫冯嫂啊。我家公子这两日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又是针灸,又是喂药,不吃不喝,夜不能寐,委实辛苦了。”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冷南弦一眼,也跟在千舟后面出去了,细心地关了房门。
屋子里只剩了安生与冷南弦两个人,气氛一时间有些暧昧。安生总觉得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情愫在暗中涌动。
炭火突然“啪”地响了一声,吓了安生一跳。
“师父,你有什么话想要跟安生说?”她略带一点俏皮地看着冷南弦。
冷南弦目光慌乱地游弋开:“没有啊,休要听千舟胡说八道。”
“适才我在昏迷的时候,分明听到,你说有秘密在瞒着我。”安生望着冷南弦,目光里既有期待,又有一点慌张。
冷南弦隐在袖口里的手蜷缩起来,揉揉鼻子,极是不自在地道:“随口一说而已,知道你最是好奇。咳咳,我有些困怠了。”
他背转过身,和衣而卧,躺在一旁的长榻之上,盖着锦被,转过了身子。
安生知道,他一直守着自己,定然困乏,因此也不好再追问。只是自己刚刚醒来,正是兴奋的时候,合拢了眼睛,毫无睡意。
她听着一旁的冷南弦呼吸清浅而又均匀,似乎是睡着了一般,便轻轻地翻了一个身。
窸窸窣窣的响动许是惊动了冷南弦,他的呼吸顿时一顿。
“师父,你睡着了吗?”安生压低了声音问。
冷南弦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睡不着。”安生轻轻地咬咬下唇:“你前些日子生病了是吗?如今可好利落了?”
冷南弦的声音里带着倦意:“已经好了。”
“你看起来好像清减了许多。”
“嗯,最近比较忙。”
安生眨眨眼睛:“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我那次来,说你出门去了江南。”
冷南弦转过脸来,平躺着,轻声道:“喻惊云截获了我的家书,命人模仿我家人的笔迹,谎称我的外婆病重。我母亲去世之后,家中就只有外公外婆了,他们是我在这世上最为亲近的人。所以我顾不得告诉你,立即启程去了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