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等他的两人——鼻青脸肿的李校尉和须发皆张、处于暴怒中的李郡守。
“李兄这是犯了何错?”严江正想着这们李校尉工作能力特别强,还是帮着说两句好话吧。
便听李校尉大声道:“严兄救我,是您说的,此纸用来如厕不是?郡守硬是不信,说我糟蹋好物,我怎生辩解,郡守都不肯相信——”
“这……”严江一时语塞,便委婉道,“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我以用纸练字,便已算用过,再用其入厕,也是物尽其用不是……”
“满口胡言!”李郡守大怒,“书纸何等尊贵神圣,岂能如此侮辱,亏我还将你的纸上供大王,要是大王也如此用之,那与商纣酒池肉林之行为又有何异?”
用纸擦屁股都是昏君行为了?这逻辑太强大,严江一时宛受雷击,竟然无从辩驳,只能用力一拜,诚心忏悔:“谢郡守教导,严江知错,您之厉喝如雷惯顶,惊醒小子享乐之心,请受一拜!”
知错了,但改就免了。
郡守这才缓和面色,安慰了两句,又踢了不懂事的李校尉一脚:“看到没有,人家知错就改,就你愚蠢不自知。”
接着,郡守带走了今天产出的所有纸张,满意离去,仿佛打了一个大胜,步伐都轻快了三分,半点不见老态。
到了晚上,严江把这事给陛下讲起,同时不免叹息:“这个秦王看起来也当的挺辛苦啊。”
陛下用力点头,还安慰地拍了拍仆人。
主仆亲热地玩了一会,严江便带着陛下去逛每日都有变化的村子,同时讲起白天遇到的各种乡村农事——陛下每次都听得特别认真。
来到秦国已有一月,随着高炉的一个个建立,这地处河滩的“碓里”,很快成为附近有名的舂米产地,十里八乡甚至郡城,都有人络绎不绝前来背着麦粟前来舂谷,晚上亦有人排队。
严江原想的很快村村会有“盗版”,人流会减少的事情并未发生,他询问了附近农户,为何不在自家里村修碓,这样便能剩下大多时间。
那村民背着百斤的麦粒,小声说村里有几个大户倒是做出碓了,但要舂一斗要收取一升麦,实在舍不得,宁可多走些路,来碓里舂米,还能混口麦饭,洗浴热水。
最近洗澡这个词在十里八村都非常流行,他们这些庶民极少洗澡,一是容易风寒感冒,二是舍不柴禾烧热水,基本只有出生或者死前才会清洗身躯,但感觉过一番劳累后的热水洗浴,他们便将这视为上等人才能经历的享受。
更重要的是,这热水是免费的!如果不在舂完洗上一次,那岂非亏大了?也不必担心村人浪费,因为热水是不够太多人用的,大家都在排队,多打一桶水后边的人都是不许——这是严江定下的规矩,不排队的,立刻赶出去,再也不许进入碓里。
如今每日来碓里的人日渐增加,严江觉得事情很严重,专门盖了一间大澡房,方便他们打水沐浴——天气渐渐冷了,真要染了伤寒他可没有抗生素药。
可人多了之后,碓里的卫生便成了大问题,尤其是排队时久,有村人随地便溺,严江又在每个排队处修上公厕,不进去解决的,也一律罚麦一斗,举报便溺者可以得麦两升。
这规定立杆见影,大家都瞪大眼睛看着别人,希望能有收获,一天之间,碓里洁净如新。
陛下对此很满意,还叼起了一颗苜蓿种子,示意让仆人带路,它想飞去看苜蓿田。
严江抚摸爱鸟,微笑完美:“今天有些不便,我包里的一些小麦种子了受潮,可能要发芽了,得快些挑出来种上,明天带你去看可好?”
陛下点头同意了,它没什么兴趣看选种,于是自己去了武器仓库里验看。
严江立刻去拿了一包麦种,放在水里泡上,在灯下认真挑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