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扬也是渴了,呼噜噜的就将一杯子冲了冲剂的热水喝掉,喉咙仿佛才稍微舒适了一些。 林溪接过了空杯子放下,将粥碗递给他,“喝粥。有点东西垫胃了我才好给你打针,不然药物会引起胃肠反应会不舒服的。” 薄扬烧得略略发红的眼眸依旧是半睁半闭着,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稍稍垂眸扫了一眼粥碗,分明已经饥肠辘辘的人,却是不伸手接碗,锋利的眉轻轻拧着。薄扬摇了摇头,“没胃口,喉咙疼,不想吃……” 林溪有点愁。 人生了病,没人照顾反倒自立自强,一有人照顾,就会不由自主任性,而原本就任性的人,一生病又有人照顾,那就更加没边了。 她声音柔了些,劝道,“姜我都挑掉了,你不喜欢葱花所以我也没放,多少吃一点吧?不吃东西哪里能好,你已经快烧成肺炎了你知道吗?” 咳嗽声压在喉咙里闷闷咳了几声,薄扬吞咽了一口,喉结在修长的脖颈上滑动了一下,他眉头皱得更紧,哑声道,“吞口水都疼……” 林溪没办法,只能坐到了沙发边,拿勺子舀了一勺粥稍稍吹凉,送到他唇边去,哄道,“就吃一点儿,就一点儿。” 薄扬盯着她片刻,紧抿的唇瓣终于松开,张嘴吃下。生病的人蔫头耷脑的样子本就惹人怜爱,眼下低眉顺眼吃粥的样子,更显得乖巧。 如果说先前薄扬说没胃口不想吃只是借口的话,一勺粥吞下之后,他是真的不想吃了。 喉咙太疼了,火烧过似的。温热的食物从喉咙滑过,吞咽的动作仿佛成了一场酷刑。 他眉头拧得死紧。 林溪又是一勺粥喂了过来,声音依旧柔和,“再吃点儿,我守着煮了很久的,都熬烂了很好消化的。” 薄扬看了她片刻,轻叹一声,只能乖乖的一口接一口吃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热乎的食物入腹,还是喉咙疼的,吃完薄扬就出了一身的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鬓角都往下滴汗。 “我得洗个澡。”薄扬伸手就要掀被子。 “等会!”林溪赶紧按住了他,“先打针。” 薄扬拧着眉哑声咕哝着,“浑身黏糊糊的,难受!” “那也不行,先打针。发汗是好事儿。而且刚吃过饭就洗澡,不好。”林溪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手指微凉纤柔的触感让薄扬愣了一愣,他抬手,就将林溪的手按在了脸上。 林溪没料到他这个动作,于是也愣了一下。 “林溪。”薄扬哑声叫了她一句。 林溪抬眸,“嗯?” “我很想你。”男人低哑的声音,语气透着无奈和浅浅的委屈。 或许是因为生病了人的意志就变得脆弱了吧,原本一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也就无法自持的脱口而出。 林溪原本还准备把手抽回来的动作,倏然就停住了。她怔怔看着他的眼睛,他被烧得泛红的眼睛仿若盛着星光似的闪亮。 都已经开了这话头了,薄扬也就索性破罐子破摔继续说了下去,“原本以为出差要忙的事情多了,也就可以没有心思多想。” 他长长呼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泄气地说道,“但没用。” 林溪沉默了几秒,缓缓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过身去拿茶几上装了针剂的袋子,唇角有细小的弧度泛起,压都压不住。 她轻声说道,“说好听的也没用,必须先打针,打完针退烧了再洗澡。” 原本薄扬见她转身,以为她是对他刚才的话语无动于衷,他急性子暴脾气,眸子一眯脾气就有点上来了。 然后就听到林溪刚刚这话,目光里才酿起的风暴前夕,就顿时成了风平浪静的柔和。 薄扬:“好听吗?”刚才他的话,好听吗? 林溪背对着他准备着注射液,唇角的弧度温软,轻轻点了点头,“挺好听的。” 起码比他说恨不得生吃她的肉,说她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她没良心时的那些冷言冷语,要好听太多了。 他说他很想她。这已经是。 林溪找了个落地衣挂来当输液架,将吊瓶挂了上去,理好了输液管,就在沙发边坐下,拿起他的手绑上压脉带。 这压脉带不太好用,她绑了两次才绑好,刚伸手拿起针头,就看到薄扬用很凝重的眼神看着她。 “林溪,你行不行啊?打针不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