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齐刷刷地打在地上,郭骁骁上前几步,只见远处有一匹黑马正朝江府冲过来。朦胧中她依稀看见马背上趴着一个人,那人手攒里紧紧地着缰绳,头发凌乱,浑身湿透,却仍然在奋力的驾着黑马奔跑。
黑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勒住缰绳,黑马仰天长啸。“哗”的一声那人便从马背上翻了下来,如同石头落地一般,重重地摔到地上。
那人艰难地朝郭骁骁抬起一只手,微微张开手指,又张了张嘴,无力,手再次落到地上,溅起一片涟漪。
郭骁骁目瞪口呆,奋不顾身的冲进滂沱大雨里,连滚带爬地抱起那人,哭喊道:“表哥!”
雨水打在江执远的脸上,湿漉漉的头发盖住了他的面容。郭骁骁惊慌失措,用手拨开头发,只见江执远面容憔悴,气若游丝。她把他抱在怀里,突然摸到粘稠一样的液体,仔细一看,背后的雨水里融了一滩的血……
“来人!”她说道,随后是声嘶力竭的哭喊,“来人啊!来人啊……”
她颤抖着声音,整个身子都在发抖,脸上挂满泪水,不,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此时的她顾不得任何的颜面和体面,只记得在风雨中大喊来人和救命。
不一会儿小兰和两个小厮出来了,看见郭骁骁抱着江执远在雨里淋着,连忙上前帮忙。两个小厮合力把江执远抬进府里。小兰为郭骁骁打着伞,她爬起来就往府里跑。
小厮将把江执远抬到了思柏馆,郭骁骁紧跟其后。
“去药铺请袁大夫,快去!”郭骁骁对其中一个小厮说道。
她坐到床边摸了摸他的脸,又道:“去给爷准备热水洗澡,然后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裳。”
两个小厮犹豫着没去,她呵斥道:“还愣着干嘛?你们是想要他死吗?”
“奴才不敢。”两个小厮按照她的吩咐去办了。
因郭骁骁是外戚,而江府的奴才向来只听自家主子的吩咐,郭骁骁的话两人还得斟酌斟酌才敢去办。
不一会儿小厮就备好水了,郭骁骁又叫了三四个小厮过来伺候。
“他身上有伤,你们小心点,实在不行随意擦擦身子就行了,头发一定要弄干。”郭骁骁站在门外说道。
“是。”
这几个小厮都是平时伺候江执远的人,做事还算细心。
“还好小姐早叫厨房备好了热水。”小兰道。
“我只担心他身上的伤。”想起雨里的那滩血,她就一阵恐慌。
那几个小厮忙活了很久都没见出来,郭骁骁便道:“你们几个手脚麻利些。若是爷因为你们当中的谁得了风寒,我定要他好看。”
小厮们听郭骁骁这么一说,自然不敢得罪,赶快给江执远换好干衣服就开了门。
郭骁骁进门一看,见江执远侧着身子睡在床上,确实换上了干衣服,她就让小厮们退下了。
“小兰,厨房的姜汤怎么还没好?”她问。
“已经让下人准备了,奴婢这就去催催。”
“嗯。”
郭骁骁用手绢给江执远擦了擦脸,发现江执远背部的衣服有一块凸了起来。用手一摸,这感觉就像折断的树枝……那是,折断的箭羽!她惊叹,寻来剪刀小心把那个凸起来的地方剪开,果然有一支箭扎在他的背上,血肉模糊,还在流着血。
她吃惊的捂住了嘴,忽觉鼻子酸酸的,眼前变得模糊,有凉凉的东西掉在她的手上。
小兰拿着姜汤回来了:“有个下人用湿润的柴火生火,所以耽搁了许久。”
她连忙抹了抹眼泪,镇静地说道:““去找袁大夫的小厮怎么还不见回来?”
“药铺离江府有一段路呢,况且现在雨下得这么大……”小兰关上门,把姜汤递给郭骁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