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自是知道难处,也知道郭骁骁求医心切,每一分每一秒都比平常人要觉得漫长。
这时,去请袁大夫的那个小厮回来了。
小厮道:“奴才方才去请了,但是袁大夫不肯来,他说他从不上门给人看诊。”
郭骁骁低下眸子,本来想着请一个靠谱的大夫给江执远医治,但是却忘了袁少诚的规矩。城郊的老者医术倒是高明,但是城郊离这里太远了,况且老者年纪大了,怎禁得起马车的颠簸。
“附近有没有大夫?”她问。
“有,隔壁巷子里有个王大夫。”
“医术如何?”
“还信得过。”
“那快去请,越快越好。”她看见他身下的被褥变成了红色。
“是。”
郭骁骁看着他昏睡的样子,又把姜汤交给了小兰。
“表少爷喝不下吗?”
“他这个样子,怎么喝得下!”她皱着眉头。
小兰瞧见江执远背上的箭伤,轻轻叹了口气,出了房门。
过了一会儿,那小厮和王大夫回来了。
“大小姐,王大夫来了。”
王大夫俯首道:“大小姐好。”
“不必多礼。”郭骁骁床上站起来,“请王大夫快给我表哥看看。”
王大夫放下药箱,第一眼就看到了箭伤。他提江执远把了把脉,又拨开江执远的眼睛看了看,说道:“眼下江统领应尽快把箭拔出来才是,否则伤口一直流血,性命堪忧啊!”
“拔了箭不会有事吧?”
“这……小人只能说,大多数人都能经得住。好在江统领伤口不深,应该不会有事的。”
郭骁骁想了想说道:“好,我表哥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一切就拜托王大夫了。”
王大夫深深地鞠了一躬,随后打开药箱准备东西。王大夫和小厮把江执远翻过身,让江执远趴在床上。
“小姐……”王大夫回头看了一眼郭骁骁,“场面血腥,小姐还是避一避吧。”
“你只管拔你的箭,我不会妨碍你的。”她定定地站在原地。
王大夫不再说什么,用剪刀把江执远的衣服全都剪开,右手握住箭的一端,手上青筋暴出,表情严肃。郭骁骁捏着手中的帕子,命悬一线,扣人心弦。
王大夫使劲浑身力气,一鼓作气,握紧箭身,“噌”的一声把箭拔了出来。郭骁骁的心跳漏了一拍。
“啊!”江执远大叫一声,眼睛突然睁开,随后又闭上,用力地眯着眼,十分痛苦的样子。王大夫将沾着止血药的白色布条一把按在江执远的伤口处,有用绷带替他缠好伤口。
他咬牙切齿地忍着疼痛,半眯着眼时,仿佛看到了郭骁骁的身影。王大夫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写药方。
他借着微弱的灯光巡视周围的一切,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鹅蛋脸的姑娘,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骁骁。”他轻唤道,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我在,我在。”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
“是你吗?”他眯着眼,看不清人脸。
“是我。”她流着泪笑道,“我来了。”
“我还以为,她生我的气,不想再见我了。”他虚弱地说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那她为什么跟我闹别扭?”
“那个傻子,她前几天摔坏了脑子,才会跟你乱发脾气的。”她吸了吸鼻子。
王大夫写毕药方,说道:“此药方补血驱寒解热,按药方服用,细心调理,方可恢复。”
“多谢王大夫。”郭骁骁擦了擦眼泪,起身接过方子,唤道:“小兰,送送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