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心底有一些紧张,虽然他与阿鸩关系融洽,但这样的感情问题,太过于私人,问起来……还是有一些突兀。
他看着阿鸩不再看他,甚至垂下了眼眸,就像是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握住的水杯,终于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太过于着急。
叶嘉泽温声道:“那我先不打扰你。”
他啜饮着杯中的温水,没有再说话。内心深处有一种冲动,想要驱使他走过去,坐到少年身边,抚过黑如鸦羽的头发。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将地上的那束玫瑰捡了起来,拆掉了玻璃纸与缎带,搁上了工作台。笔尖沙沙,画出了草图。
这时候,他也没有心思作画,倒不如做一些别的事,分担一下注意力。
玫瑰花被他修建掉了枯萎的花瓣,只留下最为娇|嫩|柔软的内里。他勾勒出美丽的舞者,将花朵拼做舞裙,一朵一朵的贴了上去。比之先前不过一瓣玫瑰的随笔,看上去更加秾艳精致。
身后似乎有一道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欲语还休。
是这样的……难过吗?
少女的舞裙已经成型,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安静的画室里,响起了少年低低的声音。
“我其实……是自己咎由自取。”
“叶老师,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原本猜得出他是怎样一个人,和我不再同一个世界。兴趣来得快,去的也快,就算当时洋溢的全部都是热情,但很快也会消弭,抛弃,厌倦……但最后,我还是答应了他。”
那话语是有一些破碎错乱的。
叶嘉泽放下了手里的花苞,语气轻柔:“那你为什么还会答应呢?”
阿鸩沉默了许久,终于慢慢的吐出一句话。
“他让我相信他。”
叶嘉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他看着阿鸩明显迷惘的眼神,忽然间,有种出离的心疼。
“他让你相信,你就相信吗?”
“我不知道……”阿鸩低低地说,“我以前没和人交往过,他是第一个。我一直都不觉得可以与他走得长久,但是他一直都很好。我想我或许也应该做一点努力,不然对他太不公平……他让我相信他。”
那个词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其中意味着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他辜负了你的信任吗?”
阿鸩垂下了头。
他没有再说话,只呆呆的盯着自己手里的水杯,可此时的沉默,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叶嘉泽凝望着他,忽然走下了高凳,来到了阿鸩身前,他轻轻地揉了揉乌黑的发丝,细细软软,蓬蓬茸茸,就像他想象中的那样。
安慰,而又宽抚的。
“我其实很想相信他,我也相信他了,他无论什么地方,都做的很好……可是我没有想到过,从一开始,他就是在骗我。”
“因为我长得像他喜欢的那个人。”
“他告诉我,他对我一见钟情……我后来知道,他其实是把我当做了他喜欢那个人的影子。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我,只是想在我身上寻找那个人的样子。”
“叶老师……”
诉说的语气如同幽魂,阿鸩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说下去。
那一句句,都是陆明柯对叶嘉泽的爱语,把那些已经让他痛彻心扉的事情,再血淋淋的剖析出来。
他知道自己应该把这些藏在心底,不应当说给叶嘉泽听。叶嘉泽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怎么能与那些事情扯上关系。
可他已经没有了人可以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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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然有一些哽咽了。
叶嘉泽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听着颤抖的哽咽。嫉妒从心脏中滋生,对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