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空旷,说不出的凄清寂寥。
壁上悬挂着长剑,纵然不如他的那把“孤光”,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手指移近,想要提起剑,却只听到了“当啷”一声响。
长剑滑下了墙壁,落到了冰冷的砖石上,剑穗凌乱洒落。
静候的内侍抢入,尖细而阴柔的道:“世子?”
年少的世子背身而立,无人知道,拢在袖子中的双手已经剧烈颤抖起来。
“下去吧。”他说,“没什么事。”
凌乱的剑穗刺伤了他的眼眸,那背影看上去是平静的,但无人知晓他心中的无力与悲哀。
那是一双握剑的手,却连一把剑,都提不起来了。
一个空有皮囊,却败絮其中的……
废物!
.
春过了还有夏,夏过了还有秋。在万物都开始肃杀的时候,皇帝仍不曾厌倦。
少年人白衣乌发,怔怔的仰望着头顶那一方小小的天空,他曾经拥有广阔无垠的世界,而如今,却被囚禁在了狭□□仄的禁庭。
耳边又听到了脚步声,来自于高高在上的帝王。
阿鸩连头也没有回,甚至连行礼都忘了。
皇帝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了,只要阿鸩在床上乖乖的臣服于他,平日里闹个脾气,耍个性子,在他看来都如情趣一般,根本不用计较。
然而平日里根本不在意的事情,联想如今得到的消息,却不是个滋味。
他走到了阿鸩的身旁,手指抚过了乌黑的鬓发,顺着下颔一路游走,却落到了修长的脖颈上。
皇帝轻轻地抚着,只觉得指下的肌肤细腻惊人,如玉温润。他不免有几分自得,边关那般恶劣环境,穷山恶水,狂风怒沙,被他这么仔细的养了一阵,也养出了这样一身好皮|肉来。
其中销魂滋味,他最是知晓不过,然而眼下要说的却并不是那些。
皇帝微微的笑起来:“阿鸩,朕今日来,是有一个消息想告诉你。”
阿鸩如若未闻,似乎说与不说,都与他无干。
却听着皇帝道:“漠北战事已经结束,大军不日就要班师回朝……朕已经准许了。”
大军凯旋,漠北……虞洛阳!
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地方,也是他魂牵梦萦的人,可是他如今这个样子,还怎么去见虞洛阳?
皇帝向来什么都不教他知晓,如今说起来,却究竟是何意!
阿鸩颤了颤,没有转身,不敢去见帝王。
他害怕把自己的情绪给泄露了出来,害了对方,却不知皇帝心中早已是幽火沸腾。
.
那个躲避的姿势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为什么要躲开,为什么不敢看他,是在害怕着什么,还是在……心虚啊?
难道他对阿鸩不够好,难道那一介武夫,真的如此不可忘?
皇帝唇边仍旧微微上扬,然而眼睛里已经殊无笑意。他侧目示意李霜行,后者会意,立刻捧上了一本奏折。
“想不想看?”
阿鸩眼睫剧烈的颤抖,大概能够猜出那封奏折来源于何人,他心中顿时生出了一种渴望,却还有一分理智,教他却步。
皇帝什么时候,心肠会这么好?
忽然间,心中产生了一个念头,尽管是那样的荒谬,却如同在黑夜里点亮了火光。
阿鸩看着皇帝英俊的面庞,答非所问道:“陛下,你是已经厌弃了我,愿意放过我了吗?”
“放过又如何,不放过又如何?”
皇帝语气低沉,阿鸩却根本没有注意到,或者说注意到了却只愿意往着期冀的那个方向想。他的眼里掠过了几分欢喜,很是郑重的说:“多谢陛下隆恩,还请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