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味道醇厚,余味悠长。他喝酒不太上脸,所以大家都没发现,继续嘻嘻哈哈,直到年纪最长的陈维崧吟出一首诗。
“检点行装,泪滴珍珠,叠满箱。”
这应该是情诗啊,胤禔方才已经慢慢滑到了桌子下头,这会又爬了上来。他拽着曹寅的衣袖:“子清侍卫,这是不是情诗啊?”
曹寅正在摇头晃脑的品味这首诗,乍一听胤禔叫他,仿佛一桶冷水浇在头上,曹寅这才想到,大阿哥在自己身边啊!
大阿哥在自己身边,大阿哥听见了这首诗,这首诗是……曹寅恨不能堵住胤禔的耳朵,他怎么没有早点做准备呢。他来不及解释,那边陈维崧已经哭了起来,“呜呜,紫云啊、紫云啊!”
“那是陈先生妻子的名讳?”胤禔好奇的问道,酒精让他的脑子也不太清楚:“之前我听说赏赐诰命的时候,他妻子在老家啊?”
“小公子,那是老陈的书童,相好的。已经去世了。”吴兆骞喝高了,乐颠颠的介绍道。他在流放地也没怎么吃苦,宁古塔两任总管都非常礼遇他。就连他结束流放回京,巴海将军都派兵送他,一路照料。
所以这位江左才子,在温煦的表象下,多少还剩下点放浪不羁。
“那他还有妻儿?”胤禔脱口而出。
他很惊讶,可吴兆骞比他更惊讶:“小公子为何如此说,哪怕老陈同紫云感情好,那也不能妨碍宗庙繁衍。何况老陈也为紫云娶妻生子,这才叫不负卿啊。”
周围人都在点头,哪怕是对这种断袖之风不感冒的朱彝尊也认同这个话。胤禔瞠目结舌,半晌没言语。
只有曹寅忽的笑了一下:“所以,陈家太太只好带着孩子居住在老家。不过话又说过来,咱们都不是女人,说不定陈太太乐得不见他呢。”
这话说得有点毒,所幸在座只有陈维崧搞基,而他正在深切怀念老情人。其他人都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这个养男宠的事情,从来不是什么美谈。
哪怕娶妻生子不妨碍延续宗嗣,这也不是美谈,不会有人在公开场合夸夸其谈。陈维崧自紫云死后,也只是写诗悼念,今日不知为何,居然在这样一个场合嚎啕大哭。
陈维崧一边哭紫云,一边念道:“叹山川依旧,绮罗非昔。世事几番飞铁凤,人生转眼悲铜狄。着青衫,半醉落霜雕,弓弦砉。”
“江山易变,山川依旧,山川依旧啊。”
胤禔觉得汗毛都炸了,这老头既是在哭紫云,也是在哭他自己。桌上几个人此刻都没了说笑的心思,面色黯然,仿佛世间不可说之事甚多,多说无益,为之奈何。
“怎么突然这样呢,”曹寅忽然笑道:“我给大家说个笑话罢。”等众人看过来,他说道,“前些日子,我和容若聊天,说我们每日在宫中,陪着皇上老爷到处走。你说我们是什么东西呢?”
容若已经笑的将头埋在桌子底下,曹寅一边看着他笑,一边说道:“容若想了很久,最后道,马曹狗监,咱们俩就是马曹狗监呐!”
一桌人都哈哈大笑,胤禔捏着茶碗差点扣在地上,太恶趣味了。他们俩是马曹狗监,那紫禁城也不过是个动物园,康熙就是里头最难伺候的那位。
最后整桌人里,胤禔笑的最开心,哪怕严格来说,他也成了小动物。
“小安公子倒是天性疏阔,不知公子在跟随谁读书。”吴兆骞笑问容若:“若是小公子没有合适的师傅,为何不来府里一道读书呢。”
“我呀,”胤禔眼睛一转,他还没说话,旁边的容若想发言却被曹寅打断了。
曹寅笑道:“少公子的父亲打算让他拜入渔洋先生、或者哪位朝廷官员门下,他日出仕也方便些。”
吴兆骞认真的点头,完全没发现旁边人都捂着脸忍笑,他道:“礼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