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是稍高一点的小斜坡,过了斜坡后是湿润的田地,有人正在不远处放水。
陆为真站在路旁,表情奇怪。
郑楚上次在他家那样脸红慌张,今天不仅帮他的狗涂了药,还亲自把它送到了这里。
看样子,对他还是没死心。
陆为真没想到她这么执着。
这位大小姐,或许是真回不到以前的家了。
陆为真一手插进裤兜,长腿直立,另一手提药,看着郑楚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中。
他皱了皱眉,低下头来。
下午没带狗出去,把它关在家里,本来是锁在屋子下面,结果回去没见到狗。
锁链不怎么牢固,被它的尖牙磨了几年后,没撑住,断了。
陆为真开始没多想,因为这狗长得大,又跟着他,出去也没人会特意惹它。
郑楚这次算是帮了他,就算他欠她一个人情。大不了下次她再过来,自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给她个面子,让她进门喝口水。
药包里捆着药材,绑着小巧的结。陆为真手轻轻一丢,看也不看,就把这东西丢在狗面前,转身回家,狗熟练地咬住这包伤药。
太阳已经快要下山,陆为真的影子慢慢消失,眼睛中的阴鸷加深几分。他最近没惹过事,但动手的又不是他,打狗看主人。
郑楚和陆为真近距离见过好几次,虽然几乎每次都会有点意外发生,可她从没见他生过一次气。
但事实上,在陆为真还是十几岁的时候,他很暴躁,几乎一点就怒,少年长得人高马大,打起人像拼命一样。现在只不过是长大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李思和李齐那时候年纪还小,不记事,不知道。现在胆子大了,以为谁都不说,陆为真就不会知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毕竟狗鼻子长在那儿,不是用来看的。
……
郑楚回到家,发现顾元泽来了。
她脸上的热意早已经退下去,只不过耳畔还带着一些微红。
顾元泽是一个人来的,他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李婶娘正笑眯眯地和他说话。他点了点头,之后又回了句什么,摇摇头,李婶娘看起来有些惋惜。
郑楚扶额。
李婶娘大概又是在撮合他们两个。
她是好心,没有恶意。李婶娘年轻时嫁过人,曾经有过一儿一女,都没活过十岁。女孩生了癌,男孩先天性心脏病,孩子他爸也英年早逝,留她孤苦一人。
她没再嫁人,平时一个人干活,闲了和别人唠唠嗑,实在找不到人聊就发呆。
外边来的郑楚和顾元泽,总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
“婶娘,元泽,我回来了。”郑楚开口,“你们在说什么?”
顾元泽和李婶娘同时抬头望向她。
李婶娘朝她挤眉弄眼,之后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饭菜都快凉了,我去帮热热,你们聊。”
顾元泽道了声谢,李婶娘起身去了厨房,她走后,他脸上神色变得有些严肃。
郑楚和他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朝外仔细看了几眼,然后把门关上。
“发生什么事了?”郑楚走进院子里,压低声音,“进屋说。”
顾元泽这几天来去匆忙,大院那边来了书信,也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郑楚没听说有外人进来的消息。
为了不引起怀疑,郑楚帮他代了好几次课,名义上是还上次扭伤时他代的课。谢家她没管,谢琳上次放了狠话,郑楚也没兴趣去找骂。
“来给你说个好消息。”顾元泽坐在长凳上,“郑叔昨天出院了。”
郑楚眼睛一亮,“爸爸还好吗?回家了?”
顾元泽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