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宫牌匾,三个大字格外分明,霍裘手里扳指转了一圈,又想起乾清宫里琼元帝提起姨母时脸上神情,片刻后摇头:“宣寒算子。”
他在西江一月有余,手中大部分事皆是寒算子在跟进。
而唐灼灼从午间睡到天黑,在天上泛星子时候醒了过来,吃了几块奶糕后又觉着乏味,叫人搬了张罗汉榻到宜秋宫庭院里头,美名其曰乘凉。
微风褪去了白日里燥热,此刻留下,只剩下缠缠绕绕让人心醉柔和,唐灼灼惬意地轻叹一声,仰头望天上点点星子。
身后宫女拿了小扇替她驱蚊,安夏凑在她耳边轻轻问:“娘娘,可要传膳?”
早已过了传膳点,唐灼灼也不觉得饿,只是身子倦懒得很,她瞧着天色,心里想着霍裘当是不会来了,也就意兴阑珊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胃口,全撤下去吧。”她微微摆手,声音如凉水沁沁,安夏见她自睡醒精神都不怎么好,不由得问:“娘娘可是哪儿不舒服了?可要奴婢去请太医?”
唐灼灼更是摇头,小声抱怨道:“请什么太医?天天喝些苦药,全身都是一股子药味,难闻得很。”
安夏顿时闭了嘴,除了殿下,再没有旁人管住这位主子了。
唐灼灼闭目不言,片刻后问:“给陛下治病是江涧西吗?”
安夏和紫环面面相觑,后者斟酌着回:“奴婢听着下头宫女们嘴碎时说起,正是请了神医到宫里。”
唐灼灼轻微颔首,片刻后露出哭笑不得神色,道:“明日将叶夫人请来喝茶。”
想来得知了这个消息而头疼也不止自己一个。
第二日一早,霍裘歇了一个时辰,起 来时眼底还泛着微微血丝。
乾清宫守卫又多加了一些,霍裘去时候,正与言贵妃和霍启正面碰上。
他蓦皱起了眉,心底杀意骤起,李德胜不动声色将面色不善六皇子挡在一边,现在还不是双方撕破脸皮时候,更何况还是在帝王重病之时。
此乃大忌。
霍启再是不情愿,也张口做了做样子,叫了一声皇兄,霍裘面上顿生讥嘲之意。
霍启刚想开口,却被言贵妃用眼神制止住了,他到底是还是历练不足,显得更沉不住气,此时压了一肚子怒火。
王毅那个废物!他冒着那样大风险,花费了难以想象金钱和时间,上上下下打点得滴水不漏了,现在不仅让霍裘活生生地站在他跟前了,甚至连人都不出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落到了霍裘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