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赛蟹’嘛。”
巧言令色!看着她笑嘻嘻的模样,林晏真是恨不得……
沈韶光笑问:“郎君也来两个蟹子吧?是吃我们这一旬招牌的糖蟹,还是蒸两只活的?”
林晏笑道:“活的吧。”
沈韶光加拍一句:“郎君会吃!对这种鲜物,其实活着清蒸才是对它最大的尊重——因为这最能存其鲜味儿。糖蟹糟蟹大多都是因为蟹子不易存放输运,没奈何想的办法。”
林晏彻底让她哄笑了,沈韶光也眯眼与他对笑。
那边收拾蟹子的于三翻个白眼儿,这几日是谁把糖蟹吹上了天?说什么前朝炀帝吃的糖蟹上面贴了镂金龙凤,叫“镂金龙凤蟹”;说什么沧州糖蟹、广陵糖蟹、江陵糖蟹三大贡蟹,沧州蟹膏肥,广陵蟹黄鲜,江陵糖蟹肉嫩……呵!小娘子的嘴!
如今只要林晏来,沈韶光都撂下手里的活儿,陪他坐着。
虽然对着美人儿,大眼对小眼地干坐也很有趣,但要博美人一乐,就要说些什么了。
沈韶光巧嘴,给林晏讲笑话:“说从前有个和尚,秋风起,蟹脚痒的时候,也学着凡俗人买了蟹子来吃。”
虽只听了个开头儿,林晏已经弯起了唇角儿。
沈韶光抿嘴,你这笑点不对,好吗?
林晏忍着笑,“你接着说。”
沈韶光又提起兴趣接着讲,“那螃蟹刺啦刺啦地挠锅壁。他烧火的小弟子听了心里不忍,合什念经。和尚觉得自个儿也该念些什么,便念‘善哉善哉,熟了就好了,熟了就好了……’”
林晏微笑着看她。
沈韶光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林少尹没有娱乐细胞了,他大约就是听戏喊错好儿,听相声“噫”错点儿的那种人……算了,美人嘛。
林晏正待说什么,跑堂的端来了蒸好的螃蟹,并姜醋碟子和酒。
沈韶光笑道,“吃蟹不可无酒,郎君约略饮一些。”
林晏微笑点头。
沈韶光亲为他烫酒。先是缓缓地把热水注到烫酒的皿子里,忖度着时间,手指碰一下壶壁,温度适宜了,拿起酒壶,略摇一摇,使壶里的酒热度均匀,然后用布巾子擦过壶底,给林晏倒上一盏。
看她娴雅的动作,林晏想起去岁与李相在这里饮酒时候的事来,那时候哪能想到两人会这般模样?
林晏在跑堂端过来的清水中净过手,拿了一个螃蟹,揭开盖子,慢慢往小碟子中剔肉、剥黄儿。
明奴走过来,神情严肃地坐在食案边。
沈韶光就吃它这高冷傲娇样儿,掰了两个蟹腿,抠了肉出来喂它。又与它讲道理:“这个不能多吃,凉性的,对肠胃不好。长公主的猫已经病了,前车之鉴啊。”
林晏一边剥蟹,一般看她逗猫。
把蟹螯里的肉用蟹爪拨到碟里,林晏拿小勺舀些姜醋浇上,推给沈韶光:“趁热吃。”
沈韶光看看他,笑眯眯地受了他的殷勤。
林晏这才给自己剥蟹子,一边剥,一边若无其事地问:“阿荠,长公主是不是与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