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种后的空闲时间不多, 虽然不用下地,但林场的活儿还是要去干的。
西北风沙大,为了让树木生长得更好,春种过后就要进山收拾。
木离手里拿着镰刀, 正在为树木剪枝, 余光瞄了眼女同志们的位置,发现赵秋萍一直与所有人待在一起,没有脱离大部队的打算。
他收回目光, 神情并不见焦躁。
这些时日他找过许多次机会,但赵秋萍很少出门, 就算偶尔在屯子里碰上, 也没见她有落单的时候。
这个时代的男女关系把的很严,木离也没办法在赵秋萍不主动配合的情况下与她单独见面, 除非是有正当身份和正当理由, 否则极有可能会被扣上耍流氓的帽子。
而且据他观察,赵秋萍对他的态度十分奇怪,不但没有杀意,隐隐约约还透着几分心虚和复杂……
暂时没什么冲突, 木离心境很平和, 在无法动用超常规力量的前提下,要套出对方的秘密并不容易。现在着急也没什么用, 还是需要等待一个好时机,才能诈出实情。
重要道具他都准备好了,是山上一种叫“野麻子”的植物, 炮制成药丸,裹上一层蜡,要用的时候撕开蜡层,闻到的人会产生轻微的幻觉。
脑海中不停转动着各种念头,丝毫不影响木离手中的动作,锋利地镰刀划过,树身上出现一个平滑的创口。
眼前的树木长得张牙舞爪,树枝嚣张地四下横生,与其他树木的枝叶连成一片,将阳光遮挡地严严实实。木离认真地砍断影响生长的侧枝和小枝组,让光线能够顺利照射进来。
这棵树生长在十分陡峭的陡坡上,离地面大约有十来米,木离修整完靠里的一侧,就打算去为另一棵树整形。
下了树刚刚站稳身子,他忽然感受到一阵恶意,警觉地迅速侧身,一道灰色人影闪过,带起一阵有味道的疾风。
还未来得及看清人影的脸,木离就见那人刹不住脚,直直滚落下去。
掉下去了?
还真是倒霉啊……
木离神色冷漠,掩在镜片后的眼神毫无波动。
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接近中午,摸了摸下巴,他低头陷入沉思,中午吃什么好呢?
掉下陡坡的卫援朝口中惊叫出声,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恐惧和不甘。
他昨晚就想好了,一定要给谢君白一个教训,今日上工,他一路观察良久,见谢君白独自站在危险的位置,心中大喜过望。
面对如此天赐良机,他极快地扫视四周,发现无人注意,就悄悄摸到谢君白身后,打算推他下坡。
可为什么掉下来的是他自己?
卫援朝愤怒又害怕。
他会死么?还是会被摔地半身不遂?
谢君白为什么会躲开?
他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
杂乱的念头飞快闪过,卫援朝耳边传来清晰的骨裂声,身体后知后觉地升起密密麻麻的剧痛,他眼前阵阵发黑,虚弱而痛苦的呻.吟溢出唇边,没坚持多久,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卫援朝的惊叫引起了林中众人的注意,一个年轻小哥疾奔过来,“咋回事?是谁掉下去了?”
小哥看了看木离,见他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便以为他是被吓着了。伸手将木离拉近几步,远离陡坡,小哥语带安抚:“别怕,你先去一旁压压惊。”
正在纠结吃兔子还是吃鸡的木离回过神来,从善如流地走到一边,看着几位村民拉着绳子下去救人。
“君白,没事吧?”何维军匆匆跑过来,“那人是咋掉下去的?”
“不知道。”木离没说实话。
将草帽往头上一扣,他对何维军扬了扬下巴,“一起下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