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山不来就我, 我来就山的道理吧。
朱棣敛眉看着何玉轩,陪着他喝完了药后, 到底没留下来。他含笑说道:“我再继续留着,你怕是连伤都养不利索。”
何玉轩缩成鹌鹑, 虽然朱棣说的是实话,可不代表实话能回应。
目送走朱棣后,此刻的何玉轩安然、平稳地躺在床榻上。
虽然烛火已灭, 不过廊下的烛光还是隐隐绰绰, 映照在殿内有些斑驳的光晕。
朱棣还是蛮有清楚……光是今日他出奇的温柔,便足以让何玉轩有点招架不住了。
或许是他濒死的这个画面, 让他担忧过头罢。
何玉轩起初也是不够理解朱棣的这行为, 可当他想起昨夜小黑屋的同人,却又突然释怀了。错过是一个何其悲哀的事实, 而当有得补救的时候,自然是掏心掏肺也要挽回……
当然朱棣肯定还没到掏心掏肺的程度。
何玉轩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如今朱棣看似欢喜纵容,可到底是昙花一现,要是真的相信可便有些太蠢了。
侯显虽道他不是弥子瑕,朱棣不是卫灵公。
这分桃到底比不得断袖,然世间大抵也是卫灵公之流居多。
何玉轩扶额, 丢开这杂乱的思绪,视线落到了不远处。
他这几日睡得太饱,再加上伤口的疼痛, 何玉轩有些睡不着了。
神药还是有点效用的, 当初何玉轩命在旦夕, 呼吸已然微弱到了极致,小黑屋见状及时出手,把何玉轩的小命给救回来了。只是貌似为了适应这个世界,这颗起死回生的药丸只是保住了何玉轩的小命,并没有彻底地医治好伤口。
如今何玉轩还是得老实养伤。
他沉默地看着窗棂处的月光,似是内侍没掩好,流露出的缝隙充盈着流光,那些许清冷的光辉与温暖的烛光倒影对称,倒是有些相得益彰。
何玉轩漫不经心地想道:这月色倒是从来都不曾变更过啊。
十日后,何玉轩的伤势总算将养到了可以下地的程度,然后朱棣终究在何玉轩的软磨硬泡之下,让何玉轩出了宫。
朱棣头几日对何玉轩温柔过了头,何玉轩暗暗叫苦,几乎避之不及。
万岁您ooc了!!
看清楚!
温柔宽容挂不是您的风格!
后来机智的万岁发现何玉轩似乎对这种过度的“呵护”有些不适,总算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何玉轩松了口气,倒不是朱棣不能对人过分温柔,而是何玉轩能感觉到,那不过是朱棣刻意伪装出来的假象。
分明是一头残暴的猛兽,何必为了他佯装成温顺的绵羊呢?
他不值当。
初到冬日的时候,宫内早早就派人通知了何府今日接人,何玉轩待时间差不多,便被撵车给送到了宫门口。而后何玉轩被人扶着下车,腹部尚且隐隐作痛。
外面守着的亲卫检查过腰牌,再加上侯显刷脸后,放人很是迅速。
何玉轩敛眉,被侯显搀扶着走到宫门外,“这些时日真的劳烦你费心了。”他露出低柔的笑意,让侯显有点受宠若惊。
侯显是司礼监少监,平日里的事务必然也是很多,时时刻刻盯着他也是劳累了。
侯显摇头,忍不住叹息道:“何大人这个性子可不成,对奴婢这些豺狼豹虎不抱有戒心的话,很容易被奴婢所害呢。”
何玉轩彼时正被柳贯扶着上了自家的小马车,闻言沉思了一会,懒散地笑着说道:“既然你已经这么直接说了,那不正是证明你这话没有道理吗?”
能坦诚的人,自然也坏不到哪里去。
何玉轩笑眯眯地被柳贯给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