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身体恢复到能上朝后, 已经是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他每日跟养猪仔似的,吃了睡、睡了吃, 难得的是在这些天内把身体养得壮实了些,这多亏了戴思恭开的药膳方子, 以及厨房大娘与莺哥如一日地喂汤水。
已然把作息调整得甚好极早的何玉轩总算有一日起身不算困乏,挨着架子漱口洗脸,然后慢腾腾地换了朝服。
这次重伤除了给何玉轩留下了腹部的疤痕印记, 还另外给他遗留了手脚发凉的后遗症。这是身体重伤后的病症, 何玉轩自己便是大夫,知道这只能好生调养, 慢慢恢复为要。
莺哥掀开门帘进来, 瞧着何玉轩把自己包裹得圆滚滚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何大人这般还挺好看的。”
何玉轩白了他一眼, 慢吞吞地给自己整理官帽,“跟着他们俩,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马晗在院子里铲雪,闻言笑嘻嘻地说道:“我等也是何大人教得好。”
何玉轩瞥了他一眼,索性懒得理会。
莺哥把早就备好的手炉递给了何玉轩,“大人, 您可别又忘了。”
“好好好。”何玉轩边应着边接过了暖手炉,他这人天性散漫又丢三落四,在府里休养, 时常把怀抱着的手炉随意搁置, 转身要用便寻不到了, 惹得莺哥在整个府里每个房间都备了一个,免得何大人又寻不到。
漆黑天幕亮着些许碎星,何玉轩登车入门,莺哥目送着小马车远去,随即回身撸着袖子便同马晗一同去铲雪了。
何府的小马车出现在紫禁城外时,并未惹来多少人的注意,如这般普通的马车比比皆是。京官如此多,总有些是没钱没势,偏占据了个京官的名头,还是得来奉天殿外候着。
何玉轩把手炉留在小马车内,被柳贯扶着下了马车。
自从他们几个知道他受伤后,这一个多两个月把何玉轩当做是脆弱物品似的,让他很是苦恼。
何玉轩低头快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金忠看到他,温和地说道:“身体康复了?”
何玉轩颔首,含笑说道:“再不动弹,可真的是无颜面对大人了。”
金忠一和何玉轩说话,就有人注意到这和工部侍郎金忠说话的,正是那日御前救驾受伤的工部郎中。
顿时何玉轩身上就多了好几道视线。
大抵是有人声音大了些,何玉轩还听到有人嘀咕:“救驾后好似没什么……”
“是啊……”
何玉轩:……
世人对朝廷有着诸多看法,身处其中的何玉轩想说,就算是看似高大的朝廷京官,也避免不了八卦的心理。
到底都是人。
何玉轩离宫前,朱棣源源不断的赏赐就已经入了何府;何玉轩出宫后,那更是三日一小赏,五日一大赏,着实让有些人眼热,直到近来万岁消停了些,这才平息了些传闻。
何玉轩也很是无奈,他不愿升官,如今这工部郎中的位置恰好,不是闲职却也不必担责。
朱棣就换着法子,时时刻刻赏赐有加。
何玉轩从来没想过,何府那个库房有朝一日还能被挤满,不得不在旁又清空了两个房间置放物品。
“不必理会这些人。”金忠宽厚地看着何玉轩,他年纪为长,如今这身子骨也算健朗,说起话来很有韵味,“都是一些闲言碎嘴的家伙。”
何玉轩笑道:“大人说得有理。”他细细看了金忠的模样,有点宽慰道:“大人想必这些时日有去调养身体,还请继续坚持啊。”
金忠有些讶异,“此前你就提议过此事,后来我回家,夫人寻了位大夫看病,便强给我也看了,开了药调理,看来还是有些好处的。”
何玉轩点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