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鲤鱼,其雕琢细致得鳞片分明,白玉光泽水润,一看便是难得一见的宝玉。
国公夫人道:“你们来的真巧,下月便是明睿的好日子,正好喝杯喜酒。”
贺明睿拿在手上一合,两条鲤鱼首尾相接,吻合地恰到好处,却是一对鸳鸯佩,便惊喜道:“多谢姑祖母,公主见了也一定喜欢。”
林老夫人含笑着点头:“是该沾沾喜气。”
接着便是贺灵韵姐妹跟林家的兄妹过来一一见礼。
林少爷比贺明睿小一岁,是辽州巡抚林岑严的独子,眉宇间带着一股傲气,只是如今还染着一点愁绪。
他见了贺家兄妹之后,便直接问道:“不是还有位惜朝表弟吗?”
气氛忽然就这么凝滞起来。
就听大夫人说:“他是从五品侍读学士,一早就去翰林院了。”
“家里来了贵客,大嫂,也该派人去通知一声,翰林院清闲,也不打紧。”二夫人轻声道。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已经去了。”
等互相寒暄完,门口的丫鬟来禀:“老夫人,三夫人来了。”
这话一出,林家人不禁露出惊讶来。
大夫人解释道:“前些日子国公爷做主已经扶正了。”
林老夫人听了轻轻颔首:“原来如此。”目光中便多了几分重视。
贺惜朝下了马车,走进谢府,管家一路将他领进谢阁老的书房。
听着推门声,谢阁老道:“过来,坐吧。”
“见过老师。”贺惜朝行了一礼,便依言坐在了边上的椅子。
老仆端来茶水,搁到了贺惜朝手边高几上,又给谢阁老换了一盏,然后退下关上了门。
“这次江州之行,算是险中求胜,老夫在京听闻真是担心不已,还好平安无事。”谢阁老端起茶水,抬起头来说,“不过也因祸得……福……你的脸怎么回事!”
谢阁老看见贺惜朝那占了半边脸的清晰巴掌印,不禁眉头紧皱,沉下了脸问:“谁打的?”
贺惜朝微微侧过脸垂下,神情略有些不自在,低声说:“您就别问了。”
这受了委屈却又不忍心说的模样,让谢阁老马上联想到了今日朝堂之事,顿时一股愠怒从心底而起,他冷笑道:“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也难怪子孙后代没什么出息!就这点眼界和胸襟,哼,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贺惜朝很想附和一声,不过他还是维持少年那抹自尊心,不愿意谈论此事,便岔开话题:“老师,您叫我来是为了师兄那份弹劾折子和名单吧?”
“是也不是,如今皇上下旨三司会审,是铁了心要严办便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谢阁老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总是要往贺惜朝脸上看去,最终他把正事一放,忍不住道,“过来,让老夫瞧瞧。”
“已经没事了。”贺惜朝有些不愿。
“让你过来就过来,还要老夫过去不成?”
谢阁老眼睛一瞪,贺惜朝没办法,只能慢慢挪过去,绕过桌子,站在一臂距离外,将肿脸远离谢阁老,看起来倔强极了。
后者直接站起来,捧着他的脸凑近使劲瞧着。
远看一个巴掌红印,近看发现肿得有些严重,贺惜朝脸白,少年皮肤嫩,更加触目惊心。
“那老匹夫真下的了手!”谢阁老骂道。
他也是有孙子,甚至有曾孙的人,谢二谢三再怎么不着调,再怎么惹他生气也从来没下过重手。
他就想不明白魏国公居然狠得下心,而且真论理来贺惜朝也没做错事,无非不讲情面些,可要怪不是该怪那抵挡不住诱惑,产生恶念犯下罪孽的人吗?
“来人。”谢阁老唤了一声。
“太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