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打交道,但皆居要职。
是以在她步入刑房的同时,领事的女官打了个手势,便悄无声息地领着手下都退了出去。
刑房中静谧无声,那个昨晚刚被押进来的人被绑在几步外的木架上,安静得像是已经成了一具死尸。只有细微的灰尘与血腥味一起漂浮着,和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这一方天地很像神怪话本里写的地狱。
夏云姒定神看了看,张昌虽耷拉着脑袋,眼睛也无神无力,但还在眨眼、并未晕厥,就抿起笑来:“张公公,这戕害皇嗣的大罪,连你背后的主子也背不起。在你头上坐实,你怕是免不了凌迟之苦。”
张昌形容半分未动,只木讷地张一张口:“皇长子……”沙哑的声音里有不甘,更有恐惧。
夏云姒轻笑一声:“皇长子?皇长子是本宫亲姐姐的儿子、本宫的亲外甥,你还真当本宫会因自己有了儿子就迷眼瞎心地待他不好?他比谁都清楚,本宫的六皇子是最不可能与他争皇位的一个。跟你们耗到现在,不过是拿你们练练手罢了。”
张昌仍没有力气多动,但那双眼睛里无可遮掩的沁出愕色。
夏云姒轻嗤:“——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们让本宫说点什么好?”
她边说边向前踱去:“公公您这叫……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朱唇勾起,她的面容在这地狱般的刑房里宛如鬼魅,“啧,所以我也救不了您,但我可以免您凌迟之苦,您瞧呢?”
说着手探入袖中,再拿出时,她的指间多了一方小小的纸包。
“眼熟么?”她抿唇而笑,“你把这个吃了,无声无息地离开,比凌迟总要舒服许多。”
“但你最好记得,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说。你若试图拖本宫下水,本宫要你全家殉葬。”
她神情悠哉地将纸包拆开,嫣红色的药粉露出,她定睛看一看,又似忽而想起什么般“哦”了一声,继而笑意更浓:“忘了说,这里头加了点东西。不过本宫可以对天发誓药性没变,只是颜色不太一样了而已。你等入夜时吃了吧,不然本宫一走你就断了气,倒像是本宫毒死了你,平白给你的家人惹麻烦。”
接着她又托了托手中的药:“要与不要,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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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皇帝自还是守在了宸妃处。大事未了,两人都无心于床笫之欢,一并躺着说了会儿话就都睡了。
至了半夜,外头忽地嘈杂起来。夏云姒先一步惊醒过来,举目看去,樊应德正疾步进来。
“皇上。”他疾行到床边一唤。皇帝睡觉也轻,闻言就醒了。
樊应德躬着身:“宫正司那边来人急禀,说……说是张昌没了。”
皇帝眉心一跳:“怎么回事?”
樊应德禀道:“宫正司审了一天一夜,晚上时怕再审下去他受不住,就姑且将他扶回了牢里歇着。太医也去瞧过,说情形尚可。但谁知……谁知半夜巡监,就发现人已断了气。”
夏云姒锁眉:“自尽么?”
樊应德摇头:“在牢中的稻草间发现了一药包。但宫正司审问前都会搜身查清楚,所以这药包该是后递进去的。像是……有人杀人灭口。”
皇帝眼底冷然:“都谁去见过他?”
樊应德迟疑着看了眼夏云姒,拱手轻道:“除了白日里宸妃娘娘去过一趟之外,没有别人去过了。”
“荒唐!”夏云姒猛地撑起两□□,“本宫为何要害他?还等着他招出幕后主使以求心安!”
“是……是。”樊应德赔了笑,“就是您要灭口,也没必要亲自跑一趟不是?下奴只是照实回话,别无它意。”跟着又向皇帝禀说,“宫正女官在外候见,说有要事要禀。”
皇帝乏力一叹:“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