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位就是空悬着,也不会落到别家去。外头那些人,对这位新帝的了解到底还是太浅。
因此韩彰对安长卿便格外地客气,白胖的脸笑得堆起皱纹,一点不耽搁地宣了旨——这封赏诏书亦是萧止戈亲手所写。
韩彰的声音高且尖细,洋洋洒洒地念了好长一段溢美之词,方才读到了重头:“……于国于民皆有大功,嘉言懿行当为天下表率,特加封一字并肩王,与君同尊,免跪拜诸礼仪,可随时出入皇宫……”
“……封号雁,赐封地雁州……宜令有司择日,备礼册命,主者施行。”
除此之外,还有小世子与小郡主的册封诏书也一并送到。长子萧安珩立为太子,长女萧安珠为公主,赐封号“隋珠”。
念完诏书,又念封赏,如此一并花了快有两刻钟的时候,方才全部念完。韩彰笑眯眯地将诏书收好,又亲自将安长卿扶起来:“恭喜雁王,恭喜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安长卿虽早有准备,但此时仍然有些心潮澎湃,他递了个眼色,边上的安福便拿出早就备好的赏赐分给众人。韩彰得了最大一份,笑容更大:“谢雁王赏赐,奴婢也沾沾王爷喜气。”
宣完旨,韩彰便该回宫去,临走前他又道:“陛下昨日说王府尚需修葺翻新,王爷莫要久住。如今宫中冷清,陛下一个人用饭都不香。”
安长卿昨日下午才出宫,满打满算两人分开也不到一日,这人还特意叫韩彰传这种话,实在是厚颜。安长卿暗暗腹诽,面上却微红了耳朵,道:“晓得了。”
宫中来人离开,下人们将一应赏赐都搬进去归置好。王管家头一个来贺喜:“恭喜王妃。”说完又意识安长卿如今已经是雁王,又改口道:“奴才老糊涂了,该叫王爷了。”
安长卿倒是对称呼不太在乎,只是想到萧止戈为他所做的一切,就觉得心里涨呼呼的。封号雁,特赐封地雁州,又将这北战王府的旧宅赐给了他……这些微末细节,细细品起来,却满心都甜滋味。
只有在意的人方才知道,雁州与这处宅邸对于他的意义。
安长卿翘着嘴角,竟然也有些想念远在皇宫的人了。不过今日封赏,这几日少不得祝贺之人,他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也只能多在王府盘桓几日。
次日,来祝贺之人果然络绎不绝,北战王府摇身一变成了雁王府,门槛都差点被踏破。
安长卿着亲王蟒袍,在花厅之中接受络绎不绝的恭贺。一样的嘈杂热闹,但与往日最大的不同便是,如今围在他身边套近乎的都是些王侯公卿,他再不必像从前一般,不尴不尬地夹在一堆后宅女眷之中小心周旋。
头两日,安长卿在府中受众人恭贺。到了后头,来得便都是无关紧要之人,安长卿便叫王管家与安福出面招待。他则请了齐巍等亲近之人小聚。
萧止戈登基为帝,齐巍等人也都论功行赏,加官进爵。只是大家的交情是从雁州始,比起旁人就更深厚一些,没了外人,还是如往常一般亲近说笑。
齐巍喝多了酒就管不住嘴巴,嘀嘀咕咕地说:“陛下迟迟没有立后,我和铁虎先前还担心王妃被始乱终弃,没成想到陛下是要憋个大的嘿嘿……”
他这话说得有些大逆不道,谢陵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陛下也是你能碎嘴的?”
齐巍瞪他:“我又不像你没心没肺,前阵子多少人想把自家姑娘塞进宫里当皇后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我说,这皇后除了王妃,谁也不配!”
“对!我也只认王妃!”铁虎立刻附和道。
“那是因为我有脑子。”谢陵嗤笑一声。
他早就看得透透的,陛下压着立后一事,分明是早有打算,哪里轮得到他们来操心,可惜齐巍和铁虎两个直肠子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