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岭南沿海往外走, 向南为南海飞仙岛, 向东为桃花岛。吴裙本以为他总会选一样,可鸠摩智却哪个也没选。
这几日那船一直在海上随意飘荡, 任谁见了都觉得这船上的人是要寻死。
吴裙微不可察地看了鸠摩智一眼,终于忍不住问:“大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儿?”1这些天那和尚没找她麻烦, 她胆子便大了些。花满楼在船舱内练功, 她站在甲板上看着入定的僧人好奇问。
鸠摩智没有睁眼, 听见她的问题面色淡淡:“哪儿也不去。”
这话若非是这面容严肃的僧人说的,吴裙几乎都以为是一个笑话。哪儿有人租船出海却哪都不去的。她正想着, 却听鸠摩智又道:“船上的口粮只剩三日的,若是你们一日不突破, 我便将你们在船上关一日,直到饿死即可。”
他说到这儿终于睁开眼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眸中气愤的少女:“想不想活命就看你们自己了。”
他竟是要将他们困在海上,直至花满楼成功练成小无相功与少林七十二绝技。他并不介意那青年有没有骗他, 他只在乎结果。
吴裙心底忽然生了层冷意,即使披着外衫也手脚发寒。她这时才像意识到这和尚疯了。在他练了不该练的武功时就已经疯了。她毫不怀疑他说这话的真实性, 因为那和尚眼中没有一丝慈悲之色。
‘他想杀了他们。’
那样毫不掩饰的眼神叫吴裙心慢慢凉了下来, 她并非不怕死的人,不然也不会与心魔做交易走到如今。可在那恐惧之后,更深的却是另一种情绪。吴裙看着鸠摩智, 陡然也生了丝杀意, 这杀意来的突然, 却像是不受控制般。她感觉自己在慢慢冲破封了内力的穴道。
女孩低着头,在感受到掌心血迹时蓦然惊醒,发觉自己刚才竟不受控制的想要杀人。那失控只出现了一瞬便又隐去,便是连对面的鸠摩智也没察觉。
在他看来,吴裙只是愤恨的瞪着他。虽一瞬间眼神有些奇怪,却也并未在意,只以为她是害怕。
僧人嗤笑了一声又闭上眼,没有理会站在一边的女孩。
吴裙却慢慢松了口气,幸好,幸好她刚才及时清醒。要不然这些日子以来的伪装便都作废了。她微微松开掌心,明白自己这几日因花满楼而触动,才叫心魔有了可乘之机,因此在察觉到杀意的那一刻才会迷失。
‘是她太过自信了。’女孩看着平静海面,面色终于沉了下来。她不知何时竟也有魔了。
吴裙怔怔看着心口位置,却不知自己的魔是什么?但她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若是今天这样的状况是发生在花满楼面前,那她一定会被识破,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她为了今日已不惜任何代价,左不能再半途而废。她这样想着,眼神慢慢坚定了起来:无论心魔是什么,杀了便是。生一次,便杀一次。
不知过了多久,吴裙想通之后只觉豁然开朗,便连甲板上的鸠摩智也不觉十分碍眼,恢复往常的样子回了船舱内。
在她走之后,鸠摩智慢慢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细想刚才种种又觉自己想多了,便也不再在意。
第二日的时候果真如鸠摩智所言,干粮减少了一半。吴裙犹豫了一下,并未将昨日那和尚的话告诉花满楼。只将余下自己的那一份也一并给了他。
鸠摩智看在眼里也不戳破,只看她坚持不下的那天。人可以几日不食,却不能几日没有淡水。他自是没兴趣管他们之间的事,他只要确保自己的利益便可。
花满楼强行拓宽经脉便是为了营造出能够同时练两门功法的假相,好拖着鸠摩智不对吴裙下手,再另寻办法。
可这船已经在海上漂了五日。
吴裙将饭菜端进舱内时忽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