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动静花满楼并不知晓, 他想起那日和鸠摩智做的约定来, 眉头微微皱起。他虽看不见,可这些日子多留心些, 也多少知道了那吐蕃僧人抓阿裙是什么原因。那日从山上背着柴火回来时他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同寻常,知道那鸠摩智一定说了什么,或许终于露出了目的。
他敛眉静等着, 待到阿裙睡着以后才起身邀那僧人出门。
他武功在江湖中亦是一流, 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却是远远不如鸠摩智。便是陆小凤来了, 恐怕也难逃脱。
盲眼青年心中稍作犹豫,便已定了决定:“若我所料不错, 大师抓阿裙怕是为了这走火入魔之事?”
那吐蕃僧人消失了一日后再回来,脚步明显虚浮, 他听得分明,内心也有了猜测。
鸠摩智淡看了他一眼,并未否认:“是又如何。”
花满楼道:“我虽不知大师有什么机遇,得以同得两门顶尖功法, 但观气息来看,大师郁气结胸, 并未得到益处。”
他顿了顿又道:“大师此次前来恐是听闻这几日江湖传言阿裙也同时练了六脉神剑与斗转星移, 想知她同练两门功法而不死的秘密。可如今她武功尽失,大师的心病却再也拖不得。”
他说到此处,鸠摩智终于高看了他一眼。他从未说过抓吴裙要干什么, 他却仅仅就凭着往日对话中的三言两语便已猜出他心思。这样的智谋, 若非是个瞎子倒真是可惜了。
他心中这样想着, 面上却不动声色,即使花满楼所猜不错,那吐蕃僧人仍然道:“你说这些也救不了她。”
“这世上如她这般的人我目前只找到了她一个人,你觉得我会放了她?”
他并非是一个有善心的和尚,花满楼也早料到如此,因此并未失望,只是笑道:“我并非让大师放了我们,只是希望大师再给我们几日。若是,若是能练两种功法的人不止阿裙一个呢?”
他忽然道,其中内容却叫鸠摩智微微变色:“你是说?”
花满楼点头道:“我幼时家父亦曾宴请多人为师,教不同武功以防身,因此七童愿先替阿裙练这两门功法,做大师试验的第一人。”
他言语平淡像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却是不知其中生死凶险。鸠摩智心中有些意动,他如今情况确实不大好,吴裙武功尽失,若要等她练上这第六重,恐他已深受折磨不人不鬼。若是花满楼并未说谎,他也可以,那倒是不失为一个办法。
僧人眸中精光闪烁,不由试探道:“我从前亦非未曾拿他人来试,只是他们都在第一重时爆体而亡,你可决定好了?”
盲眼青年只道:“七童知晓。”
那日记忆到此为止,花满楼看不见,鸠摩智便授了段口头要诀给他。要他七日内突破第一重――这也是他这几日身上总有血腥味的原因。他其实对那僧人说了慌。他幼时虽练了多种功法,可那些都是一脉相承,并未有冲突。这次练小无相功与少林七十二绝技,只开始便尝到了苦处。
那两种内力分明是相冲的,在体内宛若蟒蛇般相撞,他忍不住吐了口鲜血,明白鸠摩智所言不错,这功法或许真只能由阿裙来练。
可那个孩子因苦痛失忆,刚才摆脱了那样的折磨,又怎么能再叫她回到这里面来呢?她不能再踏入这江湖中了。
花满楼感受着手臂处肆虐的胀痛,面色凝重,最终还是决定走到那一步。习武之人可强行拓宽经脉,但这拓脉之事若并非水到渠成,便会撕裂内里。虽有暂时表象,但于日后无丝毫益处,反倒会因此伤了经脉,从此再无寸进。
这是个极为冒险的法子,若是稍有不慎便是终止了武学一途。因此几乎没有人会做这种自毁前途的事,除非是自杀。
花满楼咬牙在臂上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