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客栈被锦衣捕快包围, 周围民居里的人也都纷纷惊醒, 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吴裙跳出院外后并未回头,只顺着巷道往前走, 果然在长巷尽头看见了一辆马车。白马头前一盏月灯幽幽亮着,细瞧竟是夜明珠。
什么样的车才敢拿夜明珠当车灯?
吴裙脚步停了下来,便见那厚厚的裘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拂开, 露出其中青年的真容来。那是一个相貌极峻的男人, 这种形容并不止是对英俊男人的称赞, 也含了几分忌惮之意。那公子身着白衣,面容虽带着笑意, 可只瞧一眼便叫人遍体生寒。
即使他有一张少女们都喜欢的脸,但吴裙首先看见的却是那毒蛇一般的心。她瞬间便已知道公孙兰来找她, 与他脱不了干系。
“阿裙又让我看了一场好戏。”宫九靠在车边,语气感慨。
这世上好似便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公孙兰之所以知道吴裙来了京城不过是因为一封信。有人假冒薛冰的名义写了一封信寄到京城。正巧被公孙兰劫下,才有了今日。而写信诱导公孙兰的人便是宫九。
不远处火光漫天,而深深长巷里却悠闲。
吴裙也不生气, 只淡淡抚了抚袖子:“若我没猜错,六扇门的人也是你通知的。”
“若我武功不敌公孙兰, 那么此刻被点住穴道在那儿被带走的便是我了。”她低着头看不清情绪。
宫九收了笑意:“技不如人难道不该如此?”
那一直低着头的少女却抬起了头, 明珠照着白马,她静静立在一片幽光处,鸦羽雪肤竟是叫人心神一窒。她看了那青年一眼, 竟是笑了起来。
“确实如此。”她笑时眉眼生动, 盈盈波光下又有几分桀骜。
宫九也笑道:“我之前约你在怡红院见面, 你不来,我便叫公孙兰去找你,可之后想想又觉不妥,便亲自来找你了。”
他话中这意思好似在说――若是她一开始来京城后不去其他地方,直接去了怡红院与他见面,今日之事便不会发生。
吴裙不由挑眉:“那九公子见我是想做什么呢?”
白衫青年笑意不改:“我想与阿裙玩一个游戏。”
宫九是个疯子,吴裙第一次这么觉得。那眉眼疏狂的青年站在车边,似是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惊天动地的话。
若是换作旁人,定是要叫这番话吓晕过去。可吴裙却答应了。她心中久违的升起了一股疯狂的情绪,那感觉并不像是她,而是心魔。
“这个游戏只要你赢了,我便收你为徒。给你想要的一切。”他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好似知道吴裙要的是什么一样。
那红衣美人轻笑了声,跳上了马车:“如君所愿。”
寂静的深巷里,白马雕车缓缓而出,不知是哪家贵公子风流回去。游荡在街上的行人见了,也只是感叹了声。
在公孙兰被带走后,京城似平静了下来。而远在蜀中,那些跟了一路的人也终于发现自己跟错了。
吴裙早已不知逃到了什么地方。
这消息传回薛家庄时,薛衣人指尖顿了顿,敛目放下手中茶杯。陆小凤心中一凛,便听他道:“即是如此,那便由我来亲自去会一会这妖女。”
他话音刚落堂中便一片安静,众人都不敢这时触其眉头,唯独花满楼。
那刚来不久的盲眼青年忽然站起身来,温声道:“此事因花满楼而起,不知可否让薛庄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有机去查明真相。”
“若是那吴裙真是行凶之人呢?”还不待薛衣人说话,旁边已有人抢先问。
花满楼心中舒了口气:“我愿以身代受责罚,来向诸位赔罪。”
他那样坦然,反倒叫人不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