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裙与宫九醒时天边正泛起鱼肚白, 微微暖阳照在身上,不觉驱了些寒意。
红衣少女长睫微颤, 正要起身却发觉自己被人抱在怀中。青年身上温度略冷,叫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宫九见她要起身便也松了手。
吴裙并未问昨晚发生了什么, 这种时候两人要保存体力,互相依偎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值得介意的事。
她起身后拢了拢披风,看了眼远处朝阳。
旁边人并没有立即起身,他本就伤的比吴裙重, 昨夜又阴差阳错之下引发了情花之毒,此刻身体确实不大好。
但宫九面色却始终如旧, 叫人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该往哪边?”吴裙将东西收拾好后问。
宫九轻笑了声,垂眸道:“既是已无目标, 那倒不如赌一把。”他将铜钱向上随意一扔, 指向东方, 待衣服平整后才微微起身。
“阿裙可敢跟我一起走?”
青年似笑非笑, 又有几分桀骜之气。吴裙忽然想到当初她与宫九在客栈外第一次打赌便是如此。
他要她杀了自己的父亲。
不过那时是京城昏暗长巷, 如今却是沙漠漫天黄沙。
吴裙始终紧绷着的心忽然慢慢放松下来,她看着宫九,眸光半阖思索了片刻,又慢慢抬眼:“师父去哪儿阿裙自然也要去哪儿。”
即使是在这最恶劣最狼狈的境地中,那雪肤乌发的少女始终眉眼拂光, 映着身后初日, 叫人心头缓缓生出几分莫名的滋味来。
宫九看着她, 眼神略深,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此刻两人就像是被一根绳子绑在一起,吴裙知道若是离了宫九,自己未必能从这沙漠中走出去。
更何况,她的心魔也等不了了……
吴裙并非不知道自己如今现状。
旁人习武只需一个坎一个坎的来,若有困难跨过去便是。而自己结怨重生,心术不端,又有系统为心魔在旁干扰,自是要比别人艰难很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后说不得日日都是如此。
但,谁怕呢。
她勾唇轻轻笑了笑,看着前方青年背影,似是已经做了决定。
兴许还是有些幸运在,吴裙他们这次向东只走了半天就看见了人烟。早在入沙漠之前两人就将这沙漠中各方势力都打听的清楚。瞧着绿洲旁守卫人的衣物服饰来,吴裙心中已得出了结论——龟兹国。
宫九刚要动手却被人按住。
“你我如今重伤未愈,还是不要太过张扬,万一这龟兹国已与蝙蝠岛串通一气呢。”吴裙说到这儿顿了顿,又低声唤了声:“师父。”
宫九挑眉看着她,就见红衣少女垂眸指尖微点,看着两个守卫倒下后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瓶子来,安静涂涂抹抹。
不过半个时辰,两人便已是另一番模样。
在离开前,宫九忽然不经意提起:“这易容之法,倒还算是那参合庄万卷秘籍中尚且还看得过眼的方子。”
吴裙眸光顿了顿,也不避讳:“师父好眼力,此法确实出自慕容家。”她只说此处,刚要说什么,却见远远好似有人漫步而来。
宫九亦是眸光一冷,两人互看了眼,闪身藏于杂物之后。却发现来人竟然是原随云身边的丁峰。宫九心下沉吟,思索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难道原随云就在这附近?
他所料不错,原随云确实是在龟兹国中,并且还被这国王设宴款待。与他一起的还有两日前因红颜知己失踪而入沙漠的楚留香。
苏蓉蓉那日被黑珍珠抓走,他从船上寻来,和胡铁花几人一路至此,没想到却碰到了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原随云。
四人于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