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淡淡笑道:“不过去替我拿了些药物。”
他这才看向褐衣青年手中,果然见其中有个药瓶,不由苦笑:“不知原公子有疾,倒是冒犯了。”
他本没那么多规矩,但面对这翩翩公子也不自觉客气了下来。
原随云摇头温声道:“香帅不必介怀,不过是自小底子弱罢了。”那青年始终在一旁站着静默不语,无人知道在递出药瓶之时,他便已经将一句话传音给了原随云。
“丁峰已死。”
只短短四字,似乎并未让原随云停下手中动作。他面色不变,始终是一片俊秀坦然,不觉叫人心中胆寒。
楚留香放下水杯,心中忽又想到刚才话题,暗自猜测那暗中吞并石观音势力的到底是来自哪方。无论什么时间,他这人总有些不合时宜的好奇心——即使好奇会害死猫。
吴裙两人易容混在这龟兹国中。她在宫九收了剑后便愿赌服输的将解药交了出来。在调配解药时红衣少女指尖不经意搭在面前青年腕间,又若无其事的放下。
宫九淡淡看了她一眼,服下解药。却不知道吴裙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虽那接触只稍纵即逝,可精通医术的吴裙不会看不出来,宫九中毒了。
是除她所下之外另一种毒药,甚至比她动手时还要再早些。
宫九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可他为何不说?
吴裙想起几日前在曼陀罗幻境中那凭空射出的袖箭,指尖微顿,心中忽然有些明了。
那箭上有毒。
她思及此事,握着药瓶的手紧了紧,想要开口却又实在不知要问什么。他们不久前才以命相搏,且她早已存了背叛之心,再问又有什么意义呢?
宫九因自己中毒,她会心软吗?吴裙问自己。
心中答案早已是知道了的。
帐篷里一片死寂,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宫九因为触发情花之毒,其实伤的更重一些。他慢慢阖上眼,身形却依旧笔直挺拔,宛如一柄利剑。
来叫换值的人已经在外面,吴裙最后只沉默着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出了门外。
她易容成士兵本是守在沙丘边界的,却未想会遇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楚留香抱着坛酒躺在沙丘上,不知在看什么。见那腰间别着长刀的龟兹武士静静站在那儿,不由笑道:“守夜辛苦,小兄弟要不要也来一口?”
“这可是江南的春酒,与沙漠中的大不相同。”
楚留香的名声吴裙以前也听过。一介盗帅,踏月留香,十分风雅。却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碰面。
楚留香虽不通易容,但他身边却有一个精通易容之术的红颜知己,见得多了,久而久之说不得也会知道一些。未避免露出破绽,吴裙只是垂眸没有说话。这时却有另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凄夜寒风,盗帅倒是好兴致。”
原随云不知何时,从帐篷中慢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