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待手上蛰伤的伤口消了肿, 不需缠缚白纱,恢复了早朝。
“禀陛下, 十万大军所需的粮草辎重等已筹措运往西北边疆。”
皇帝对西北战事极上心, 战事军报,无论何时,就算是深夜,也要披衣而起亲自过目。统率大军的行军大总管是老将许淮, 许淮镇戍西北多年,熟谙地势山川, 曾三征蛮夷,破夷酋牙帐, 立功赫赫, 皇帝亲自拜将。
“禀陛下,河东今夏大雨不止,水涝过后疫病肆虐, 太医署已遣医入河东,所需药草, 敕令临近未遭灾的州、县供应。”
一桩桩朝政禀完, 一众朝臣持笏静立, 听得大理寺卿张兴出列, 都暗道声果然来了。
“禀陛下, 贼子意图谋刺之事, 臣已将礼部、光禄寺、御前勋卫等一干会同守陵人负责帝陵祭祀事宜的官吏捉拿入狱。臣会同刑部诸位同僚逐一审讯。”张兴声音平平。
众臣凛然生寒, 竟然牵扯进了礼部、光禄寺、御前勋卫, 一场腥风血雨再所难免。值得庆幸的是陛下将此案交给了大理寺、刑部,没有直接定罪杀人,可见陛下龙颜震怒要追查此事,却也不会无端牵连。绝大多数朝臣想通了这点,慢慢放松,他们与此事无关,陛下圣明,他们不需惊惶,理政安民、谨守本分便可。
前朝的风狂雨骤,薛妍穗只知道一些细碎消息,她挑起了头,至于怎么收尾是皇帝的事了。
“娘娘,别着急,奴婢兑了两瓶花露,洗一遍就闻不出腥味了。”
薛妍穗坐在小圆几上,一头浓密的长发梳在前面,皱着鼻子,挥手扇风,“快点,赶在陛下下朝前除了这腥味。”
因着对外宣称被毒蝎蜇伤的是她,回宫后薛妍穗一直住在紫宸殿。这日,她梳头发的时候,发现头发有些毛躁,不够顺滑,想起宋女史曾说过用蛋白润发能够让发丝柔滑。一时兴起,洗了头发,宫女足足备了一大碗蛋白,从发根抹到发梢,一点没漏。涂抹一刻钟后,将蛋青冲掉,头发的确柔顺了,但那一股蛋腥味却洗不掉。
薛妍穗自己都受不了这股子腥味。
好在用兑了两瓶玫瑰花露的水浸了又浸,玫瑰香味浓烈,将那股蛋腥味压了下去。
薛妍穗头发长至腰间,又浓密厚实,擦到七八成干,披散在背后,坐在窗前,窗棂支起,纱罗用玉勾束在一边,微风吹拂,阳光照在长发上。
无声的打了个呵欠,薛妍穗让这暖阳一照,微风一吹,倦意涌上,昨夜睡得太晚了。
薛妍穗做了个梦,梦见有只狗狗扑在身上,在她脖颈上嗅来嗅去,喷出的鼻息热热的痒痒的,她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她觉得不对,她没养狗啊。猛地一惊,薛妍穗倏然睁开眼睛,“陛下?”
皇帝猝不及防,和她对视片刻,坦坦荡荡的伸出左手,抓了一把头发,放在鼻端嗅了两下,“朕在窗外见到只蝴蝶飞进来,果然香气扑鼻。”
薛妍穗半边脸压着红痕,左右张望,哪里有蝴蝶?
“飞走了。”皇帝挑眉轻笑。
慵倦散去,薛妍穗神思渐渐清明,就算用了两瓶玫瑰花露洗发,也招惹不了蝴蝶,皇帝这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反而她刚刚做的梦,可能是有所感才做了那个梦,那只在她身上嗅来嗅去的狗狗,也许就是皇帝。
“怎么趴着睡?”皇帝不知她心中所想,用右手手背轻抚压了红痕的脸颊,动作轻柔而暧昧。
薛妍穗脸颊烧了起来,又来撩拨她,她不是木头人,有反应的。昨夜为什么睡得晚?为了皇帝沐浴。
先用油布包裹了他被蜇伤的右手,以防浸水,他不许她更衣、擦身,却要给他洗发,一层荡漾的水波能阻挡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她全看到了。
结实的臂膀,紧致的腰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