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送你回去。”
“你一个人来的?”段语澈眼睛找寻了一下那辆粉色Mini,问,“你的车呢?”
“我没买车。”
“哦……”
出小区,曹烽问他走哪边,段语澈左右看了看,有些迷茫地说忘了。
曹烽扭头看着他,觉得他还像以前那样,没长大,模样也是,性格也是,他打开手机地图:“酒店叫什么?”
段语澈没背包,就揣了房卡和手机出来,他从手机壳里抠出房卡:“是康莱德。”
曹烽看了一眼他的房卡,还包着卡套,房号是1907,他搜到酒店,只有九百米。
“走这边。”他记下了地图,就退出了软件。
曹烽走在他的旁边,有很多的话想说,可是这些话又不知道怎么说,他想告诉弟弟,自己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一直在等,可这样的言语,未免太过沉重。他还想抱他亲他,和他肌肤相亲,可全都不能做,他拼命地控制住,告诫自己,叔叔刚走,他现在一定很伤心。
老城区的街道在夜晚格外热闹,两旁都是店,曹烽问他饿不饿,吃晚饭没,段语澈说吃了,问他呢,曹烽说没吃。
“你怎么没吃?她……”
“我下午就在楼下等着了。”
“你知道我要来?”
曹烽点头。
段语澈又想,难怪曹烽要去找常小斌,原来是去拿钥匙的。
“你想吃什么?”段语澈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转开视线,“我请你。”
“糖炒栗子。”
段语澈张了张嘴,往事一幕幕地浮现在脑海中,如此清晰,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心头的酸涩袭上,控制不住地想流眼泪。
勉强忍住了,他说:“附近有吗?”
曹烽却不得要领地回答他:“谭记关门了。”
“……什么时候的事?”
“挺久的了。”今年年初曹烽回来,去买板栗,已经变成了一家买女士内衣的店,没好意思进去问这家店是什么时候换的。
这句“挺久的”,钻心地让他内疚,段语澈沉默了下来,良久说:“对不起。”
“弟弟,哥从来没有怪过你。”曹烽想,自己做的错事,应该承担责任和惩罚,他以为弟弟出国,或许就是散散心,没准一两周、一个月……就会回来。
可是没想到一年了,好几年了,接近三千个日夜,他没有回来,也没有回信。
后来他从段述民透露出的意思里,理解到了是为什么。
段语澈是做了那个选择,他用放弃来成就自己,放弃这段感情,不过是想让叔叔继续资助自己读书。
曹烽低沉地问他:“这么久了,你想清楚了吗?”
段语澈想起逝去的父亲,黯然地说:“都过去了。”
曹烽浑身骤然冰冷,一腔的热都蒸发了。
这时,正好路过了一家炒栗子的店,段语澈停下脚步,跟店员说:“我要一斤的炒栗子。”
栗子没有以前的甜了,相反吃到嘴里是有些苦的。
段语澈剥了一个,不忍再吃,全都给曹烽了。
曹烽娴熟地剥壳,剥开给他,段语澈却摇头:“谢谢,我不要,你自己吃吧。”
曹烽就不说话了,到这个时候,他能提的只有段述民了,可他不想提,他生怕弟弟哭了。
随即,曹烽不再绕远路,把他送到酒店,想送他进去,结果段语澈在电梯口说:“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上去就行了,我也不像以前了,不会害怕的。”
“那你……注意安全。”曹烽僵在电梯外面,他庆幸自己戴了眼镜,不然眼底的痛,是藏都藏不住的。
电梯门缓缓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