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却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陪她玩耍。我至今还记得,太平把家里的人都认完了,却不认得我时,我心中的震惊。”
杨玉秀愣了一下,“秀娘从未听殿下说过此事。”
李弘无奈地笑,“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好说的。那时我急着要阿妹记得我,想了许多办法,二弟和三弟跑来跟我说,阿妹虽小,却十分喜欢亮晶晶金灿灿的小玩意儿,我若是多送她这些东西,兴许她就记得我了。”
往事不能回首,一旦回首,便怎么也刹不住。
李弘记得杨玉秀尚未入宫的时候,每次他生病,太平都会和永安到东宫的东篱下陪他说话,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家伙,一到东篱下,便能带来勃勃生气。
可如今,永安出宫了。
他最疼爱的太平阿妹,也将要下降。
李弘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惆怅,他跟杨玉秀说:“太平自幼便是被阿耶阿娘和几个阿兄捧在手掌心长大的,真担心她出宫后,会不习惯。苏子乔虽好,到底比太平年长不少,他们之间会不会有隔阂?还有——”
太子殿下的话语一顿,没有再往下说。
因为太子妃正抿着唇,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
李弘抬手揉了揉额头,无奈地低声说道:“秀娘想笑,就笑罢。”
杨玉秀:“太子殿下的心里,很舍不得太平出宫吧?”
李弘默然,这么多年,大明宫中的每一个人,都习惯了小公主的笑颜笑语,想到她即将出宫,他心里既欣慰又惆怅。
天家最受宠爱的太平公主,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三天两头便跑到东宫去,跟他撒娇耍赖。他那个看似恣意任性实则心思剔透的阿妹,明日就要飞出大明宫。
李弘默然片刻,随即轻声说道:“嗯,我确实,很舍不得太平出宫。”
舍不得太平公主出宫的,又岂止是皇太子一人?
这天夜里,圣人李治在清宁宫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
圣人睡不好,陪着他的皇后殿下自然也是无眠。
武则天坐了起来,看着在卧榻上翻来覆去烙大饼的李治,温声问道:“圣人,可是心中不舒坦?”
李治也坐了起来,他眉头微蹙,沉声跟武则天说道:“我方才想来想去,忽然觉得苏子乔这孩子,也不是那么好。”
武则天愣住,“什、什么?”
苏子乔也不是那么好?
皇后殿下汗颜,圣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治一脸正色,语气十分凝重,“媚娘,你想啊,他先前订过两次亲,可是未婚妻不是出家就是病死了。裴行俭私下经常与我埋怨,说这孩子看着什么都好,其实什么都不好,谁也不亲近,跟他说什么,他答应得好好的,可转头就抛至九霄云外,就跟水过鸭背似的!”
“他都能在紫宸殿跟我顶撞呢,万一以后跟太平有什么谈不拢,两人吵起来,可怎么好?”
“太平跟旁人可不一样,她自小就被父兄宠着,被人百依百顺惯了,若是苏子乔这个榆木脑袋一时发蒙,对她寸步不让,她岂不是要气哭?”
巴拉巴拉。
李治越说越觉得苏子乔此人不可靠,平时看着十分顺眼的龙武卫将军,到了太平公主下降前夕,忽然就变得一无是处了。
长得好看容易招桃花,武力值太高容易欺负公主,太有原则容易跟公主吵架……总之,苏子乔的优点如今到了圣人的嘴里,一概成了无法忍受的缺点。
说着说着,老父亲顿时觉得自己宠爱的小公主,一旦下降就会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
武则天听着李治的话,心中好气又好笑。
“那怎么办呢?明日太平就要下降,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大唐的子民都在庆祝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