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
船上不少高官或将领无法理解俞星城的做法。
但又觉得这做法很俞星城。
理性的摸不着头脑,冷淡且不可接近,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达成了目的就立刻走人——
直到船只停靠在一处靠近西海岸的煤矿加装燃料的时候,俞星城才在主飞艇的甲板上发表讲话,简短的说明了一下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但远航之中的大部分官员都已经不怎么怀疑她了。
从最早到印度、奥斯曼,她的一系列计划的前期都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甚至是看似愚蠢,到后来才渐渐理解她的布局,她的观念。
越来越多的人理解,为何俞星城年纪轻轻,却是所谓的“外相”。
有些人也诟病她的不解释,而俞星城似乎也在这段旅程的后半段,对这船队上的众多船员与官员,多了几分信任,更愿意花时间向他们去解释,去讲说。
温骁觉得这是俞星城温柔的一面。
但她却自有一套说辞:“这是怕自己在朝中没有势力,这次远航也快结束,船上不少官员要官复原职,或者是去一方领军,我用自己的理念去影响他们,也是为了给自己增加影响力。”
到西海岸停靠的时候,俞星城也如约将爱伦·坡放下在了这里。
这座三藩市刚从墨西哥脱离没多久,其中最多的就是墨西哥裔与华人,但这里繁华远不如新约克,俞星城以为爱伦·坡不会喜欢。
但当她短暂的停留在三藩市附近的码头,顺着满是马车与仓库的街道走了一段,爱伦·坡却似乎对这里并不讨厌:“虽然我更想去欧洲。这里阳光太好,不适合我。”
俞星城道:“现在欧洲可不是什么好选择。不过我觉得这里远不如橄榄山。”
爱伦·坡:“哈。橄榄山可是因为没有设立意见箱管理协会,就没人修理意见箱,但没了意见箱又没法提意见,所以一个意见箱能坏三年的神奇地方。管他娘有多少小楼和圣歌,我是不想回去了。不过我对东方越来越有兴趣了。”
俞星城:“三藩市确实开始偶有远航到苏州与大阪的客船了。你要是能买到票,可以去看看。”
爱伦·坡:“不过不着急。那你呢,毁了橄榄山,对你这种人来说,不过是航行中的小插曲,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工作?”
俞星城被他讥讽的语气弄得受不了:“那倒不必这么说我。我也只希望坡先生,少赌博,多写文。靠文字说不定也能发家致富。”
俩人你来我忘了一会儿,爱伦·坡穿着那件开线的旧西装,站在一个马路边砖上晃着脚:“橄榄山拥有很庞大的人口,那些技术高超的工人组织,那些斐理伯养的宗教骑士团——就是曾刺杀我们的神父和牛仔。还有那些曾经被招揽的天才与学者,从今往后就要四散在各地了。”
俞星城懂他想说什么:“橄榄山不在了,或许比它在的时候,还有影响力。更何况合众国估计很想留着橄榄山的招牌。”
爱伦·坡:“有可能。不过我觉得哪怕橄榄山被击沉了,不会完全消失的,至少在人们的幻想里不会消失。大家都期待着一个美好的地方,一个自由的国度。甚至橄榄山灭亡了,会有很多橄榄山的精神信徒,也想要在大地上,复原橄榄山当年的辉煌。”
“乌托邦。”她笑:“在乌托邦这个词表达‘理想与美好’的概念之前,这个词饱含着一个定语,就是不存在的。不存在的美好才是真正的美好。”
他们走到一处卖金与典当的店铺,一些农民或工人模样的黑人白人穿行过脏污的街道,空气中有墨西哥香料与海洋的味道,阳光将一切照射成了灰黄色。
爱伦·坡左右看着这些疲惫或暴怒,但又好似向往着大洋彼端与地底金矿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