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茶在思索该不该接。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其实,接一块帕子没什么。关键是大皇子帮了她几次,她难免会多想一些。
她尚是太子妃,东宫又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与大皇子走得过近,对两人来说,都不是好事。
如此想来,这倒不仅是一块帕子的事情。
大皇子似是也看出她的疑虑,手腕转了方向,唤来在给花木除虫的宝儿,将帕子递给他。
“奴才谢过大皇子殿下。”宝儿认出这是容茶的帕子,忙是接下。
“太子妃,告辞。”大皇子辞别后,就和五皇子相继离开东宫,再无它言。
宝儿望着两人的背影,对着容茶耳畔,小声感慨:“大皇子真是个好人。太后上回朝你发难后,许多娘娘和皇子都以为你彻底失势了,都不敢过问东宫的事情,只有大皇子会偶尔差人来打探情况。”
容茶对宝儿这番话存疑。
她什么时候得势过?
这太子妃的名头就是个花架子,多少人表面上待她恭敬,背地里却嘲她人前显贵,人后流泪,日日顾影自怜。
可冷嘲热讽又如何,除了夫君的爱之外,一个太子妃该有的一切,她都有。
夫君的爱?
那又是什么?
看不见摸不着,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罢了,能吃能穿能用么?
容茶一想,觉得心理忒平衡。
“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她顺着宝儿的话说下去。
不管怎么说,大皇子帮过她,她方才的道谢还是发自真心实意。
但历来的皇子当中,有好下场的人不多。她跟大皇子交集不深,往后还是少有来往为好。
容茶呵了口凉气,觉得外头有些冷了,将手指放到猫腹下取暖,打算回殿内歇息一阵子。
她看到宝儿的手里好像拿了一封书信,往另一头走去,不由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宝儿憨憨地笑了一下,将那封书信当成宝贝似的揣怀里,“这封信是太子妃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奴才去将这封开过光的血书放到太子枕下,以便太子殿下早日醒来,不让太子妃的心血白费。”
容茶目露尴尬,腾出一只手,示意宝儿将信还给他。
“此事不好假手于人的,你还是给我吧。我去照料太子殿下的时候,亲自去放信。如此,才能让我佛看到我的诚心。”她说得温柔而坚定。
宝儿还真信了。
他将信给容茶后,阖了双掌,虔诚闭眼,说一些,求天求地求菩萨,保佑太子殿下早日醒来的话。
容茶暗暗地觑他,把信揉成一团,嘟囔道:“鸡血而已,那么认真干嘛。”
尉迟璟一脸的生无可恋。
刚对容茶印象好转,她竟然马上泼一盆冷水下来,告知他一个残酷的真相。
当日,她是早早写好这封书信,带去法华寺让大师开光。
哪想到,她居然是用鸡血糊弄人的。
气煞他也。
再一想到刚才,容茶当着他的面误谢其他男人,就差和人擦出火花之事,尉迟璟的心里更是凝聚了一股郁气,一张猫脸都冷下来。
他不愿见到容茶。
到了殿内,容茶将他放到猫窝里后,他自己又跑到庭院里。
太阳隐到云层后,天地间一片肃杀。呼啸的冷风,迎面而来,吹得人股股发寒。
东宫的宫人裹紧袄子,忙完手头的活,便各自回屋取暖。
唯有一只猫,蹲在一株梅树下,仿佛在思考深奥的猫生哲理。
寒风一阵继一阵,拂动细密的猫毛,猫眼却没眨一下。
尉迟璟下定决心,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