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王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可宋晚玉听着仍旧是难免心烦——正如秦王说的, 有了这一次,就肯定有下一次。
甚至,宋晚玉心下也隐隐有了些预感:哪怕眼下太子并无此意, 可以后却也未必。
人心易变,便是兄弟手足也未必永远亲如昨日。
好在,宋晚玉到底只是个公主, 倒也不必非要参与到这些事情里......这般一想,她倒是稍稍的缓了口气, 勉强与秦王一笑:“算了,我不管这些事了, 反正我也管不了这些......”
说着,宋晚玉朝秦王眨了眨眼睛,丢下一句:“我明日再去看阿嫂。”
说罢, 她便踏着轻快的步子起身离开了。
秦王原还想问一问霍璋的事情,此时倒也没拦着,只露出微微的笑容,看着宋晚玉离开。
有时候, 他会希望宋晚玉能够懂事些, 能够看见身份与地位的变化,以及因此而产生的人心变化;可看着宋晚玉这样的天真模样, 他又觉得是理所应当的——无论是他还是太子, 都是极爱这个幼妹的, 若是可以, 他们都不想将那些事牵扯到宋晚玉的身上。
而现在,他又很希望宋晚玉能够保留住这最后的天真。
至少,到了最后,无论是他还是太子,回头时都还能剩下一个妹妹,不至于举目无亲。
.......
宋晚玉想通了一些,心情也好了一些。
待得她坐着马车从宫里出来,回了公主府,倒是又想起昨日霍璋说的那些话,一时儿倒是将那些烦心事都给丢开了,只犹豫着是不是要去西院见霍璋。
当然,去肯定是要去的,见肯定也是要见的。
但,宋晚玉一想起昨日的事,想起昨日两人牵了手,便觉得心下说不出的羞赧。尤其是下了马车,抬步去西院的路上,她颇有些近人情怯,心下思绪更是纷乱,一时思忖着两人见面后该说什么,一时又想是不是该先回正院换身衣服再来.......
宋晚玉心里想着这些事,脚下的步子却是不曾停顿,不知不觉间便又到了西院。她下意识的抬手按了按自己还有些发烫的脸颊,伸手推开院门,果是看见了正坐在院中的霍璋。
霍璋似乎正低头摆弄着什么,十分专心,以至于宋晚玉一路走到他的身后,他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将手中的东西搁到一边,侧头看了宋晚玉一眼。
宋晚玉一向很有些好奇心,看了看那被霍璋搁在一边的东西,便问道:“这是弩?”
霍璋点点头:“是。”
宋晚玉此前也没见过几次弩机,此回见了,倒是有些好奇:“你怎么忽然想起来要做这个?”
其实,时下的战场上多以骑兵与陌刀手最为盛行,如秦王便极擅以轻骑掠阵,手下骑兵更是颇有威名。
但弓和弩也并非毫无用处,这两样兵器虽是相似却也算是各有优缺点。弩虽能够精准瞄射,但却需要合适且稳定的阵地,还需要装填蓄能,与可以灵活运用的弓箭比起来自然是有些费时死板。
故而,若是要从弓、弩中挑一样,时人一般都用弓,毕竟如今战场上骑兵动如风雷,时局瞬息万变,灵活的弓箭自然更加合适。当然,在围城和守城时,偶尔也会用上弩手——需要臂力与经验的弓手,弩手显然更易培养。
霍璋扫了眼那才粗粗成形的弩,随口应道:“我如今拉不了弓,便是重刀只怕也使不好,想着是该寻个更合适些的器具,就想起了弩。”
这原该是极令人难受的事情——此前十多年,霍璋都在练弓箭,使刀剑,可他如今却又不得不丢下那些他用了十多年的弓箭和重刀,反倒尝试起了旁人不怎么看得起的弩。
然而,霍璋的语气却极淡定,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