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得来,不会牵连我爹分毫。”
言珝倒不像妻子那样担心自己被牵连,倒是担忧云知意多些。
他叮嘱道:“绪子,你有不少同窗的父母就在原州为官,朝廷下发的通报他们自也会看到。此事不算国政机密,众人在家中难免会议论感慨。再不几日庠学就复课了,届时若有同窗借此事嘲笑你,你不必忍气吞声。”
“爹,没那么严重。同窗们便是当笑话议论几句,也不至于当面冲着我来,”云知意笑笑,“再说,我也不是对谁都会忍气吞声的。放心,吃不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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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十六,邺城庠学复课。
学子们果然对那桩京中逸闻议论纷纷。
好在都是少年人,没那么大恶意,不至于当着云知意的面说,只是偷看她的眼神比较复杂而已。
只要话不说到自己面前来,云知意向来是不屑搭理的。
不过薛如怀向来与同窗们走得近,什么小话能瞒得过他?而他知道了,就等于霍奉卿也知道了。
如今薛如怀与云知意也算有交情了,他当然不会在背后嘲笑她的姑姑。
但还是忍不住觉得这事荒谬又可笑。
“奉卿你说说,这三位都是贵重之人,怎么突然就这么冲动呢?”薛如怀百思不得其解。
利山土人之事为何会拉锯三年,悬而不决?因为此事不决,对朝中部分人有利。不过是养寇自重的把戏,这在官场常见,京中尤甚。
“如今他们三位不管不顾莽撞这一把,陛下要平衡各方,明面上不会护。而利山土族至少两三代人都会恨他们,朝中因此利益受损者更会不停借此与他们为难。他们还一个个落得降爵、丢兵权、当众被打屁股、挨天下人嘲笑。这图的究竟是个什么痛快?”薛如怀啧啧摇头,唏嘘不已。
霍奉卿恍惚沉吟了片刻,怔怔脱口:“此番靖宁公主与云将军、朝安郡王一举攻下利山,事成定局。下一步,朝中能做的就是派官建制、徙流民进利山填城。”
长远来看,这对承嘉帝绝不算坏事,对频繁被战火滋扰的上阳邑更是功在千秋。
薛如怀半懂半不懂,哑口无言地看着他。
“大多数普通人不会懂这一点,但龙椅上的那位心知肚明。所以才会做那样儿戏似的处罚,走个过场,让各方都有台阶下。”
霍奉卿抬手捂住脸,有些懊悔地咬了咬牙。
那三位的举动在世人眼中无疑是傻的。
赔上荣辱得失,只为做一件他们认为对且值得的事。他们不但得不到嘉赏与感激,还成了朝野共同的笑柄。
可他们不在乎。
王室血脉、贵胄世家子,这样的出身注定他们自小所见、所学、所信、所行,与天下大多数普通人不会一样。
他们生来得到许多,也被教诲该有所担当。诚然,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并不会真的将那些教诲放在心上,但有少数人却深信不疑,且会坚定践行。
这种人生而不缺名利富贵,只要不行差踏错,无需步步为营就自有光明前坦途,那是寻常人可能拼尽一生也无法触及的高远前程。
所以他们衡量利弊的标准与寻常人不同,看到有问题就会挺身而出。
普通人眼里虚伪假清高的光正道理,真真实实是这些人心中的“正道”。
哪怕被误解、被嘲笑、被质疑,他们既信了,便愿为心中所信的“道”去付出代价。
他们有足够的底气和后盾,所以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时时处处瞻前顾后,一辈子就图“俯仰无愧”四个字。
靖宁公主李争鸣、西南骠骑将军云昤、朝安郡王李准,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而云知意,她也是。
霍奉卿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