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带些淤青。然而又不见血,谢玄辰不在意,对方也不在意,回去涂些药养一养,三四天后又是一条好汉。反而彼此不留后手,才是真正的切磋。
从小到大,毁在谢玄辰手里的家具器皿、被谢玄辰弄成淤青的人数不胜数。东西坏了换新的,对方受伤了赔伤药回去养养,谢玄辰一直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因为他激动的时候,往往都是对敌之时,力气大些根本无所谓。
他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栽在另一档子事上。
圆房这种事情吧,亦是近距离肢体接触,人的精神状态亦十分激动。谢玄辰便发现他才稍微用了些力,慕明棠就喊疼,果然,她被他握着的地方就出现了淤血。
谢玄辰十分郁卒,并且暴躁了好几天。真是报应,以前他练习力气,因为力气大而无往不胜的时候,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同样因为力气大而苦恼。
谢玄辰恨恨地在心里骂了句粗话。
谢玄辰心情很不好,连着半个月疯狂训练。这次他不练粗放的重武器了,专门练习小重量,尤其着重练习对力道的细微控制。
慕明棠觉得好笑又尴尬,但是她也不好说,只能假装不明白他的用意。
说来奇怪,前几天还是金秋万里,下了场雨后突然急转直下,天气变得极冷。才九月底,竟然就要穿夹棉加绒的衣服了。
这场秋寒来的又急又快,好些人被冻得伤寒,王府也在一夜之间,换了冬装。
然而今年的冬天不止来得早,也来得冷。十月的时候,竟然就落雪了。东京位置并不算靠北,往年冬天很少下雪,但是如今雪片从天幕落下,一边下一边化,最后落在地上已成了水,等晚上冻一夜,第二天全是尖锐的冰凌。
慕明棠穿着朱红色襦裙,外面披着紫色的大袖衫,衣领和袖口都缀了细密的绒毛。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白茫茫的冰和雪,难掩忧心。
“下雪便罢了,偏偏还这么冷,落到地上全结了冰。这一冬天,得冻死多少人。”
谢玄辰从身后走来,也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幕:“不止。”
慕明棠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谢玄辰的侧脸映在雪光里,鼻梁线条仿佛被镀上一层莹莹冷光:“不止是我们。草原落下来的雪不会化,他们那里,远比我们受灾更厉害。”
慕明棠突然就倒吸了一口凉气。中原以农为本,无论寒门富户,冬日屯粮是常识。可是草原游牧民族依赖打猎和放牧,这么冷的天气,许多羊被冻死,说没粮食就没粮食了。
慕明棠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低声试探:“你是说?”
谢玄辰看着窗外的落雪不说话,唯有薄唇紧紧抿着。
从十一月开始,各地都是请求赈灾的折子。不光是京畿地界,江南同样迎来了百年不遇的大寒潮,江南粮仓都吃不消了,更不必说其他地方。
然而这时东京亦自顾不暇,雪断断续续下了两个月,街上、路边、屋檐处处挂着冰,京城炭火价暴涨,越来越多的百姓烧不起炭,这几日路边已经出现冻死的人。
东京商业繁荣,百姓大都小有积蓄,饶是如此,都有人被冻死。京城之外的城池,可想而知。
早朝上文官们天天慷慨激昂,忧国忧民。如今赈灾已成大势所趋,但是如何赈灾,如何解决京城寒灾,如何平衡全国各地的灾情,却是一个大问题。
皇帝成日皱着眉,谢玄辰的危机尚未解除,国内又发生内乱,实在让他心力交瘁。皇帝越来越感觉到自己老了,精力不济,即便臣子不说,他也知道自己该准备继承人了。
皇帝看着堂下争论不休的臣子们,以及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的谢玄济,心里忽的叹了口气。
如今已经没有时间培养一个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