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溪说道皇帝的好,见二人又和好如初,欣慰的紧,激动了一整日。
至于饮溪,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梅花糕一上来,很快便将不开心的事抛在脑后。
这几日御膳房当真是铆足了劲,成日里搜罗天下美食秘方,制成了便送往她这里来。听闻皇帝更是将江南最大名楼宴天府的糕点师傅招入宫中,只为了花样百出研制饮溪一日三餐都离不得的甜点。
仔姜觉得,姑娘做娘娘的日子便要到了。
而旁人眼中很快便要做娘娘的饮溪对此一无所知。与封戎和好后,她成日里快乐的像个小傻子,因对小枣太过喜爱,与它寸步不离,去哪儿都带着。
饮溪的寝宫几乎成了它第二个马棚,直宠惯的这小马马仗人势,成日里仰着头看人,除了饮溪,旁人一概碰不得,只皇帝来了才收敛几分。
偏这马儿还极通人性,听懂话似的,惯会看眼色。封戎一来,便缩着脖子装可怜,湿漉漉的眼睛直盯着人瞧,引的饮溪一颗心全扑在它身上,连封戎都要让步。
自然,皇帝也不是全然没脾气。
一次忍得两次忍得,第三次便不再忍了。
封戎隔日来用膳时,饮溪正蹲在地上亲自为小枣梳毛,顾不上理会他。
皇帝等了片刻,没等到她的关注,自行倒了一杯茶,轻描淡写道:“我送马给你,却不是为了看你一门心思养马,听闻它夜里也宿在你宫殿内,倒是比我这个未来的夫婿还要强上几分。”
饮溪听了不免心虚,有时封戎讲话,与帝君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他这么说,竟有一种帝君斥责她玩物丧志之感。
她讪讪起身,丢下了梳子,道:“非也,非也,我素来是个有分寸的仙。”
“哦?”他倒不辩驳,只是不紧不慢:“既然如此,那么夜里我也宿在此处如何?”
那自然是不行!
不自觉想起了某些画面,饮溪虽不通人事,于此事上倒是有些天生的警觉,是以红着脸拨浪鼓一般摇头,冠冕堂皇道:“我也不是夜夜都睡的,有时点着灯看话本子。你白日里那么忙碌,夜里且得好好休息才是,若要与我宿在一处,我定然会影响到你。”
说完扑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他,一副为他着想别无二心的模样。
封戎扬眉:“待我们成婚后也是要宿在一处的,我不介意提前习惯。”
一提成婚,饮溪便成了缩头乌龟,再也撑不起底气说话,灰溜溜示意仔姜快快将小枣牵出去。
再后来她便学乖了,凡是封戎在时,绝不会让小枣出来。
是以这一场后宫争宠大战,还未开始,便被皇帝掐灭在了萌芽里,赢的毫无悬念。
……
这边一片鸡飞狗跳岁月静好,宫中的另一头却起了小波澜。
那安置一对大燕质子的雪芳宫不知因何缘由走了水,大半夜火光冲天,惊醒了宫里所有宫人。
宫人们高声传着消息,一桶又一桶水拎进去,火势却不见减小。
这样的动静,终是惊醒了徐公公。皇帝处理政务至深夜,不久前才入睡。下面的太监来报,他只是下令让宫人们动静小些。
又派了个小太监去重新安顿那一对质子。
……
平笙公主与从大燕带来的贴身婢女远远的站在雪芳宫外,因出来的急,身上只披了一件褂子。
她遥遥望着那火光,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惶恐。
三皇子也是从梦中被宫人叫醒,此刻还没睡醒,大咧咧安慰妹妹:“别怕!这不是没事吗?”
公主叫了一声皇兄,那声音里掺着后怕与委屈。
一旁的宫人们见了,对这公主不免生出些许同情,围在一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