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榆留下若笃, 顾自回了之前看押他的结界,结界中十几位师兄严阵以待, 见他回来, 看他的眼神透着奇怪。
“大师兄已携了几位外门弟子下山去寻你了,你去了何处,竟然能离开师尊亲设的结界?”又何止是结界,竟连山门处也一并躲过了,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若非是师尊兴起叫傅榆回去问问话,估计等他回来也没人知晓他曾出去过。
清碧门旁的不说,唯德行一道乃师门上下最为重视之事,傅榆几次三番, 次次踩在了行云真人最不能容忍之事上, 这一回,恐怕是不能轻易了了。
果不其然, 一行人带着傅榆去见行云真人, 待傅榆素来宽容的行云真人这次动了大怒,当着众人面怒斥他心性不正,难成大器。
于修仙之人来说, 难成大器这几个字无异于扎在心上,门下几位弟子听的面上一惊, 面面相觑。谁不知晓傅榆是师尊最得意弟子?天赋惊人千年一遇, 莫说是在清碧门赫赫有名, 便是在整个修仙界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今日竟得如此斥责,莫说是傅榆,便是个普通弟子听了也要寒心。
傅榆抬眼看向行云真人,眼底聚起一片阴翳。
这一次掌门是铁了心要治他的罪,当即便罚他去师祖祠堂闭门思过,这过,要跪着思。
祠堂在迟云峰的峰顶,燃着一百零八支不灭的烛火,远远看过去只有山顶一处昏黄明亮,殿外守着几个同门弟子,傅榆就跪在殿内正中,抬眼望着祖师爷的相,半晌,唇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
他探了探怀里的玉石,那玉石已被他捂至温热,心情又平复下些许。
在祠堂轮值守夜是不能睡的,弟子们还没有到脱离尘俗凡躯不必睡觉的境界,夜深了,便忍不住闲聊几句。
傅榆在殿内跪着,身上圈圈道道金光是师尊行云真人亲自下的禁咒,他就是再有心,也得跪到行云真人满意为止,他干脆闭上眼打坐,通开周身经脉,神识便能通到几里外的地方去,门外两个师兄所说的话自然也一字不漏入了耳朵里。
“掌门为何对傅榆如此严厉?先是幽禁在密林结界,今日又被罚跪祖师祠堂,你可曾见到了?为了将他困在此处,适才可是掌门亲自下的禁咒,这般待遇,哪里像是对待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便是对待个罪人也不为过了!”
另一人嗤笑:“自然是见到了,我瞧着掌门是存心要煞他的威风,毕竟那傅榆仗着身份与灵力,素来眼高于顶,上门内哪个弟子能入他的眼?莫说与他一道探讨修习门道了,便是说句话都难,门里看不惯他的人多了去,掌门也是看出这一点了罢。”
“这又如何?傅榆年纪轻轻已是金丹真人,便是门内弟子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自然是不够他看的,假日时日他登仙赴极乐,我们这些凡人又与他不同了,他又何必来巴结我们?”
那人啧啧两声,声音低了些:“依我看也并非是表面上那样,掌门又并非严师,对座下弟子素来宽厚,傅榆刚入门时掌门待他那般好,也是近年来,傅榆名声大起来,掌门便待他有些不同了。”
“你是说……”
“掌门是厉害,可如今到底还是个凡人,哪能彻底脱离了七情六欲?他老人家如今有一百五十余岁了,却困在元婴期迟迟没有动静,再过几十年仙寿到了,就什么都没了,关门弟子却有这般能耐,谁看了不眼红?只怕掌门早已悔了带他入门,如今是想尽办法打压他呢!”
“这样一说也不无道理……”
这番话逐字逐句入了傅榆的耳,他再一睁眼,仰头看面前祖师爷的相,那相面露悲悯,似是在看着他,又似在看着芸芸众生。
……
从仙山中离去,若笃并没有回天上,而是在山脚下寻了个住处。她终究放心不下傅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