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该吃晚饭就吃晚饭,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样一样慢慢地来,我们几个等着就好。”他跟莘野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既点出了威胁,又给足了面子,让乡长在众人面前有高高的台阶下来。
两河乡长看看兰生,没说话,一转身出去了。
而后,谢兰生和其他的人便陷入了漫长等待。在严防死守下,小红一直在淌眼泪,谢兰生则轻声安慰,摄影师罗大经、录音师张继先显得十分焦躁,一直转来转去,宛如两只笼中野兽,只有莘野翘着长腿坐在贵宾的沙发上,一直看着谢兰生,并用中指和无名指轻轻地敲右边扶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六人在乡政府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两河乡长才又进来,语调平缓,说:“你们几个可以走了。”
除莘野外,所有人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乡长语气有所缓和:“拍照录像要介绍信,我们也是按照规定办事儿。看你们是真不懂,这次就算了。”
谢兰生说:“谢谢,谢谢!真不好意思,麻烦咱们两河乡了。”他知道,这位乡长权衡利弊过后已经做出决定。
“好。”两河乡长暗示着说,“央视台长可能担心,回去以后打个电话。”
“当然当然。”
因为知道夜长梦多,也知道寒暄到这差不多了,谢兰生伸出手一招,赶紧带着小红小绿、莘野、罗大经、张继先离开了是非之地。出大门时,两排壮汉在走廊上提着铁棍盯着他们。除去莘野还跟大爷似的优哉游哉闲庭信步,另外五人都垂着头急匆匆地穿行而过。
出来,外面已是漫天星斗。初夏天气潮湿溽热,让人窒息。蝉鸣仿佛一阵急雨,扑面砸来,把谢兰生满腔热情给浇了个透心凉。
他真高兴不起来。
一个问题暂时解决,另个问题随之而来——没介绍信,连“开机”都做不到。
他想:究竟为何会这样呢?他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只是想当导演、只是想拍电影而已啊。
也不知道谁家的狗声嘶力竭一直在吠。挫败、茫然交织起来,一起拧成一根鞭子,狠狠抽在谢兰生的心尖儿上,生疼生疼的。
“谢兰生啊,”同样也已退休了的录音师张继先说,“不然算了吧,太难了,这才刚开一个头儿。”
谢兰生却摇了摇头:“我想办法。”
他们两个继续劝说:“自己拍片,太难了,以前没人这样干过。”
谢兰生还是重复:“继续筹备。我想办法。”
莘野转眸看了看他。
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
对于取景地,谢兰生的二号选择在河北省,叫“盱眙村”。它坐落在一座山上,盱是张目的意思,眙是远眺的意思,由名可见风景优美。
谢兰生在某天上午悄-咪-咪地摸进村里,一眼看见村口蹲着一个大爷,便凑过去,问村长家是哪一幢,又问,能不能在他屋檐下躲躲太阳、喝一口水,对方应了。
得到对方的允许后谢兰生也蹲在村口,跟人挨着,一口一个“大爷”一口一个“大爷”地叫,倍儿亲热。他说自己是北京人,逼逼逼逼没完没了。等熟了,他问大爷:“大爷,村长平时喜欢什么?”
大爷说,村长最爱抽烟喝酒。他的口音非常浓重,但谢兰生还是懂了。
明白了。
谢兰生在村里转了转,感觉还挺适合拍摄的,于是掉头回到市里,买了几条红塔山,每条70,又买了几瓶茅台酒,每瓶90,一共花了800来块。
他把东西用一个大黑塑料袋全包起来,打算“活动活动”。
中国人么,想套近乎基本是靠三个方法:请客喝酒、请客喝酒、请客喝酒。
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