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觉放下扫帚,匆匆往门口走去,随即看到青阳掀开车帘,从车厢里牵出了一只手——他这才发现,盈盈拄着拐杖,从里面一瘸一拐地走下地来。
“盈盈,这是怎么……”
“我之前不小心摔伤了腿。”盈盈笑了一下,稳稳站在地上,“不过已经快好了,这两天就能拆掉绷带和板子。”
孟亦觉快速扫了青阳一眼。青阳抿了抿嘴,“师尊,我每天都仔细给她上药,盈盈她没事的。”
盈盈看上去状况确实还行,拄着拐杖在地上走得飞快,还想着要去车厢里拿东西。青阳和孟亦觉一齐拦下她,“你就别拿了,先进屋,我们来吧。”
好容易把盈盈先劝进了屋,孟亦觉和青阳一起把车厢的几个大箱子用术法搬出来,向着小院里悬浮移动。
“青阳……盈盈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阳挠了挠头发,说:“前段时间北荒天冷,荒原上的兽群发了疫病,我给它们治病的时候自己也感染了……盈盈为了给我找药,爬上了就连荒兽也无法抵达的雾山悬崖,在拿了药草下来的时候,不慎在岩石上摔伤了腿,绑了两个月的板子。”
说着,他瞥了眼盈盈一瘸一拐的背影,有些愧疚地低下头:“她是为了我受的伤。这两个月来我一直在照顾她,我说过想把婚事推迟一段时间,不过她坚持想要在年前完婚。因、因为……”他深吸了一口气,“她说那样的话,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回竹林苑,与师尊还有大家一起过年了。”
“傻姑娘。”孟亦觉小声叹气,“她难道是担心我们会不准许她进竹林苑的门?”
青阳点点头,“嗯……她,她是有这方面的顾虑。这次还有上次回皓月宗,她都从北荒带了不少东西回来,想要补偿给宗门的,呃,损失。”
这个“损失”大约是指盈盈在宗门潜伏时造成过的混乱。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不过盈盈显然没有忘记这些,也没打算一笔勾销。
孟亦觉静默了一会儿。他能感觉到,此番再会,盈盈与之前有所不同了。这一次,她对他,以及对他们,是真的。
“你们是打算再过些日子就成婚?那她的腿……”
“不必担心,师尊,她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过两日就可以扔掉拐杖,自由行走。”青阳道,“我原本准备一个人回来筹办婚礼的,可她坚持要陪我来。我打算把大部分事情自己处理了,让她先呆在屋里就好,毕竟伤虽然好了,但走动起来恐怕还不大方便。”
“也对,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嘛,腿伤得养。”孟亦觉点头,用符术操纵着箱子飞到仓房里,从上到下整整齐齐地摞好,“你让盈盈好好休息,婚礼的事情,我们会帮你的。——关于婚事,你有什么打算?”
青阳想了想,认真道:“师尊,在宗门这边我们计划低调行事,办几桌酒,让亲朋好友,还有宗门的前辈同辈们前来聚一聚。等到来年二月开春了,我们再回北荒,回盈盈的故乡办一场更加正式的婚礼。”
盈盈目前是北荒兽族的新一代统领,身份上并不隶属于皓月宗,再加上曾经与宗门发生的那些瓜葛,孟亦觉能够理解她低调成婚的意愿。
*
接下来的数日,孟亦觉和孩子们将整个竹林苑风风火火地装扮起来。
盈盈也用马车将母亲从北荒接了过来,陪她一起在半山腰别苑的客房里暂时住下。
夜氏曾因魔头的折磨而憔悴不堪,但在北荒呆了这么些时日,在青阳和盈盈的帮助下,她的身体明显好转许多。
孟亦觉有一次路过山腰别苑的时候,看到女人搬了个小凳坐在屋前,在冬日的暖阳下专注地编织着一件红色的毛衣。
他好奇地走上前去打了招呼,那张与盈盈很有几分相似的脸孔抬起来,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