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徐陈氏(宁氏奶娘)回去好生伺候夫人。明日一早,老夫亲自去请夫人,让夫人陪着老夫一起去千佛寺打沾布施。”
奶娘在门外福了福身,高喊一句‘多谢老爷仁慈’,便转身离开书房,兴冲冲的回了听雨轩。
对于宁氏,奶娘肯定是不敢将季言之的感叹之言说出口的。所以面对宁氏的连连追问,奶娘选择避重就轻的将季言之允许她明儿一起去千佛寺布施打沾的好消息告诉了宁氏。
而对于这个好消息,宁氏却表现得很不满意。
“怎么是千佛寺啊,”宁氏难掩失落的道:“千佛寺地处偏僻,距离宝姐儿所住寒窑甚远。到时我可怎么利用这个机会给宝姐儿送些银米。”
奶娘笑容一窒,很想说‘小姐啊,你就当没有王宝钏这个女儿,好好的跟老爷过日子吧’,但想想说出这种话,一定会惹得宁氏不满又伤心垂泪,奶娘只得僵硬的转移话题,说起千佛寺斋饭味道很好,老爷定是看在这上面才说的去千佛寺。
宁氏勉强相信了这个理由,不过仍然没有放弃趁着难得能离开听雨轩,离开家门的机会给王宝钏送银米的打算。自顾自的道:“奶娘,你将我平日里放着落了灰的首饰找出来,明日给那总忤逆父母意的不孝儿送去,也算全了我们母女一场的情分。”
这话说得好听,奶娘也依言将宁氏的旧首饰找了出来。不过由于季言之早就着人盯紧了这对主仆的一言一行,只是平常打个盹儿的时间,季言之就知道了宁氏依然没放弃资助薛平贵一家脱贫致富的想法。
季言之冷笑,直接就去了听雨轩问责宁氏。
“是不是我这个一家之主,在你眼中已经连屁都不是了。”季言之可没管作为一个文雅人,出口即成脏是一件多么令人震惊的事情,直接就喝骂道。
“宁氏啊宁氏,我看你是连名义上的相国夫人都不屑做了。那好,赶紧接过休书带着你的嫁妆滚,从此我们夫妻二人一别两宽。老夫也就懒得再过问你是回娘家,还是用你那微薄的嫁妆贴补那白眼狼。”
一直对他们夫妻关系能够和好有蜜汁自信的宁氏这下子彻底懵了,好半晌后,才流着眼泪假装镇定的道:“老爷,你说的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明白。”
“别假装糊涂。”
季言之懒得再跟宁氏多费唇舌,直截了当的就将休书摔了出来,并让跟着他的王管家去清点宁氏的嫁妆。宁氏一声尖叫,也不假装糊涂了,一边拼命阻止王管家着人清点她嫁妆的举动,一边疯狂的将休书撕了。
“老爷,我嫁给你二十余载,为你生儿育女料理家务没有功劳也没有苦恼啊,你怎么能如此对我,痛煞我心啊!”
季言之冷笑:“你只给老夫生育了两女,哪里来的三女?哪里来的儿子?”
宁氏哭诉一窒,果真是醒悟季言之跟她来真的后,脑子转动得飞快,连连喊着我知道错了,并且还道:“老爷,你就再信妾身这一回吧。妾身保证再也不管宝姐儿那白眼狼,也会将文姨娘所出子嗣视如己出,好生教养的。”
“别,可别。就你那能将人脑子教坏的能耐,从今以后你还是好好的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吧,文姨娘所出子嗣自有老夫亲自教导。”季言之是宁愿自己多受点累,亲力亲为的教导,也不愿宁氏自视甚高的在孩子教育上插把手。
先不说嫡庶,身为正宫娘娘的宁氏会不会真心接纳庶子,就假设能够接纳好了。依着宁氏亲自教养王宝钏,却把王宝钏教养成了恋爱脑的水平,季言之敢让宁氏在他未来的唯一继承人身上表现嫡母的责任吗。
所以啊,在只是拿休书威胁宁氏并且成功威胁住了宁氏的前提下,季言之还是准备让宁氏提前过上荣养的老太太生活。
宁氏咬了一下唇瓣,很乖巧的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