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窗边看看,朝简“啪”地伸过来一根拐杖。
“坐好。”朝简瞪着他,眼里有可怖的血色。
陈仰的喉结一滚,少年这样子怎么像是一下都没睡?平稳的呼吸是假的?
恐怖的哭叫声持续不止,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听,陈仰竟然还听到了老鼠的叫声,活鱼被丢进油锅里挣扎的声音。
以及人的惨叫。
乱七八糟的,很混乱,陈仰分不清外面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外面又是怎样的情形。
烛火摇曳了一下,有风进来了,伴随着一股股的热气,不断从木窗跟门缝里钻了进来。
陈仰很快就有种进了桑拿房的感觉,背上渗出越来越多的热汗,他把手往后伸,隔着潮湿的衣服抓了抓后心。
夏季闷热过后下暴雨,地面是会冒烟,却不可能有这个热度。
陈仰的瞳孔徒然一缩:“雨是热的?”
“烧开的水。”朝简皱眉看门缝里进来的热气。
陈仰的眼皮狂跳。
朝简揉着胀疼的额角,他把椅子扳个边,上半身趴在椅背上面,脑袋枕着自己的胳膊,面对着陈仰阖起眼帘。
“下雨的时候,房间里是另一个空间,不能开门,也不能开窗,否则就会失去屏障。”
陈仰捏手指,跟浴场的帐篷一样。
“雨是开水,出去会被活活烫死,都别开门开窗!”陈仰站起来大喊。
其他几个被老鼠洞打通的房间一片死寂,就跟听不见似的,没有任何回应。
陈仰以为这是屏障的原因,下一刻就听到了老吴的惨叫。
这房间屏蔽了他的提醒,却没屏蔽他人的痛苦叫声。
“啊——”
“啊啊啊!”
“救命啊!救命……”
不止是老吴,钱汉跟大眼妹也在叫。
陈仰听得太阳穴突突突得跳动,他们是打开了房门,还是窗户?
客栈二楼,向东两道剑眉拧了个疙瘩:“后院怎么了?”
尾音还在他的舌尖上面,楼下就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布鞋摩擦地面发出来的。
是周寡妇!
向东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捂着那两眼珠子,他飞快放下手,扛起画家躲进一个空房间。
现在还不是撤退的时候。
雨停了。
客栈里外都被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捂着。
向东跟画家就在门口,他们藏身的位置不够隐蔽安全,却能感知门外的情况。
周寡妇没下楼,也没挨个房间查看,她似乎站在哪看什么,陷入了某种境地,和发呆无异。
向东怀疑那寡妇就在楼梯口,看那两个眼珠子。
“再等等,后面肯定有重头戏。”向东用气声说。
画家从头到脚都是硬的,不能嗞消毒喷雾,他度秒如年,生不如死。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传来了敲门声,周寡妇下了楼。
有什么人急匆匆进了客栈,被她领上了二楼。
之后是一个房间的门打开,再关上的轻响。
不多时,向东在暗中对上画家的视线,那寡妇现在好像不在过道上面,我们出去?赌不赌?
画家小心谨慎的拉开门,用这个行动回答了向东,必须赌,他就是死也不要待在那小角落,全身都脏了。
画家把门拉出一个缝隙,率先闪身离开房间。
向东的身高不及画家,却要精壮很多,门缝不够大,他不得不再拉大一些,屏住呼吸出去。
过道上有微弱的光亮,来自跟后院对应的谢老师那个房间。
里面有模糊不清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