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临县把他们那个明朝古神岳庙重新修缮, 对外开放了。这庙规模很大, 最有代表性的景点就是那个十八层地狱的古雕塑群。县政府为了抓住这个噱头, 就想开庙那天找咱们演些关于因果报应的戏。我说我们能演《目连救母》, 你和胜楼可以演《活捉三郎》。因为有财政资助, 他们给的报酬也挺高。”
“那太好了。” 盛慕槐高兴地说。活捉这出戏也练了不少时日,但毕竟戏里涉及鬼魂, 一直没找到演出机会。
“就是对方还有个挺苛刻的要求。”
盛慕槐抬头。
“他们希望你们能加个下高的动作, 要叠三张桌子往下翻,说这样场面才火爆。”
下高就是从几米的高空中翻腾而下, 是京剧武生、武旦的传统绝技,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了。
“不行, 我不同意。” 爷爷说。
“槐槐又不是武旦, 这种高台动作哪里是那么容易练的?一不小心可能会摔成残疾。而且活捉里根本不需要这个技巧, 这根本就是乱加动作。”
“我也是因为这样没一口答应下来,想听听你们的主意。” 于学鹏说。
盛慕槐思考了一下, 觉得下高虽然危险困难, 可也不是只有武旦才能练的,徐派戏《绿珠坠楼》里的绿珠是花衫应功,不也从高楼一跃而下,还是难度极高的吊毛变僵尸吗?
所以这要求虽然苛刻, 却不是不能挑战,毕竟演出这些老剧的机会太少了, 能抓住一个就是一个。
“爷爷, 我想试试。” 盛慕槐说。
“不行。” 盛春的态度却很坚决:“这才给你多久的时间?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班主, 这出戏要什么时候演?” 盛慕槐问。
“还有一个半月。”
“爷爷,一个半月的时间总够我练的了。我本来跟着大师兄练毯子功,早就能够翻一张桌子了。” 盛慕槐据理力争。其实按道理来说一个半月练这门绝技是够呛,但是她有系统,不是不能尝试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宁愿教你的戏永远上不了舞台,也不想你在台上出个好歹来。” 爷爷斩钉截铁地说。
他头一次对盛慕槐那么严厉,甚至连句多余的话都没说就走回了房间。
于学鹏说:“槐槐啊,你爷爷说的也有道理。是我考虑得不周全,这确实有些危险。”
“班主,我会说服爷爷的,你接下这个活吧。” 盛慕槐说。
“这……”
一直一言不发的凌胜楼开口:“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一个半月你也练不成三张桌子。不如让班主跟他们讨讨价,看叠两张桌子成不成。这样难度减低了很多,你说服了爷爷,我陪你一起练。”
于学鹏说:“这倒是可以,我想两张桌子也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是不知道《活捉三郎》这出戏,要是看过,肯定都不会提出什么加桌子的要求了。”
盛慕槐说:“那就拜托班主了。爷爷这边,我会说服他的。”
盛慕槐心里仍然决定要跳三张桌子,但是她可以先用两张桌子的高度说服爷爷,等练成了翻三张桌子的绝技再展示给他看,那时候他自然也就没理由反对了。
她是下定决心了,不撞南墙不回头。
推开门,爷爷在往炉子里加煤炭,盛慕槐说:“爷爷,于班主答应去问神岳庙,看能不能只叠两张桌子出演。”
盛春火钳一放,看向盛慕槐:“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爷爷,《活捉三郎》这出戏多精彩啊,咱们又下了多少功夫啊。可是如果不在舞台上演出来,又有谁能看到呢?还不是像衣锦夜行一样。”
“我知道您教我的都是私房戏,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