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的等待。
他们分开多久了?
不到六个小时。
今天早晨,他们还在同一张床上醒来。
林知夏刚想调侃他一句,他的附近忽然传来一阵电话声——原来是他办公桌上的内线座机响了。
江逾白没有挂断视频通话。他拿起听筒,简略地说了一声“可以”,就没再表态。随后不久,他的秘书来了一趟办公室,说什么“他们没有预约”,“没想到江总会答应”,“他们能等三十分钟,您先吃午餐”之类的话,林知夏根据以上这些零碎的信息,推断出柴阳大概要来江逾白的办公室做客。
“做客”只是一种客气的说法。
具体会有什么纠纷,林知夏也无法预测。
她当机立断,拦下街头的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你好,我想去金融区的白骐大厦。”
*
出租车载着林知夏一路前行,穿过闹市区,停在了白骐大厦的正门之外。
白骐大厦高达百米,共有四十层,整座建筑物的外部贴着一层深色玻璃,极具豪奢气派,入口处的旋转门共有四道,一楼大厅内摆放着三张茶几,茶几的四周各有一把黑色沙发椅,此时此刻,聂天清和柴阳就坐在沙发上。他们二人谈笑有加,并未注意到林知夏。
林知夏径直走向了他们。
她听见聂天清在给柴阳讲故事,讲一个农民工讨薪的故事——农民工被拖欠薪水,愤怒地爬到毛坯房的窗户上,借此威胁老板,也确实威胁成功了。
林知夏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下午好。”
今天上午,柴阳才和林知夏打完一场官司。他的庭审表现不佳,心头尚且烦闷,这会儿又碰见了林知夏,他颇为尴尬地问道:“你来了?”
林知夏坐到了他的对面:“是啊。”
柴阳没再出声。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查阅“阳阳直播”的在线用户数量。他身旁的聂天清就和林知夏搭讪道:“下午好,学妹。”
林知夏主动问他:“你和董孙奇还有联系吗?”
董孙奇是林知夏的小学班长。
想当年,江逾白邀请小学同学去他的家里做客,董孙奇就把聂天清带了过去,因为聂天清是董孙奇的邻居哥哥——那是十三年前的事情。
聂天清思索片刻,回应道:“后来我搬家了,和董孙奇的联系断了。”
他站起身,落座在林知夏的身侧。他一边讲话,一边解开袖扣。
他的手指修长,腕骨突兀,胳膊肌肉紧实,饱含蓄势待发的力量感。当他搭住沙发扶手,他和林知夏的肤色对比就格外显眼,也把林知夏衬得越发白皙。
林知夏侧过脸,与他对视。
他看着她沉着冷静的样子,忽地又想起她小时候追逐泡泡球的瘦弱背影——往昔岁月化作泡沫般的记忆碎片,飘荡在他的脑海里,只剩下混沌而模糊的剪影。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无名指上:“你结婚了?”
她随口道:“快了。”
聂天清便开始自述:“我大学有过一个女朋友,后来分手了。”
他的语调轻松又平缓,仿佛是在和熟人闲谈。
林知夏的心里有些奇怪。
聂天清为什么会和她谈起感情问题?
她跟聂天清一点都不熟啊。
她转移话题:“你今天来这里……”
林知夏还没讲完,江逾白的秘书就穿过一扇闸机门,目光刚好对上林知夏。
秘书面露微笑,很客气地问:“您也来找江总吗?请跟我上楼吧。”
柴阳拦住秘书的去路:“申秘书,我等了半个小时……”
申秘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