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叡:“朕可没说你拈酸吃醋,你倒先给我保证起来了,这么快就酸了啊?”
怀袖:“……”
萧叡又道:“你醋一下贵妃他们也倒罢了,皇后是朕的正妻,不是那些东西能比的。”
怀袖垂首:“奴婢省得。”
她有时自称“臣”,有时自称“奴婢”,端看萧叡当时把她当什么。
虽然不论哪个,都只是个东西。
妻就是妻,妾就是妾。
伦理纲常,阶级门阀。
这为人在世,有些资格是打你一出生便注定,你出生时若有便有,若没有便没有。
她记得少女时,有次她与萧叡私下鬼混。
萧叡问她:“母后都给我选的哪几家的闺秀?”
当时萧叡到了适婚年纪,先帝不在意,先皇后却在为养子挑选淑女。
怀袖那时是皇后心腹,自然知道皇后的人选,她与萧叡暗通款曲多时,全部告诉了他。连她都觉得低了些,显然是在为太子驭下,萧叡觉得受到了侮辱:“她觉得我就配这种女人吗?大抵她觉得我区区一个宫女之子,给我说一门这样的亲事。对我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赏赐了吧?”
要不是萧叡直接去与他父王直说不愿意,说不定早有了一位元配,也不至于拖到如今。
萧叡也记得这件事。
他还记得自己那时爱浓,曾问怀袖要不要当自己的妾,他还未取正妃,但立个夫人伺候起居是可以的。
怀袖连犹豫都未犹豫,便拒绝了。
怀袖潇潇洒洒地道:“殿下您无需许我什么名分,怀袖会在宫中做您眼线,看着任何风吹草动,即便您在千里之外,亦能对京中局势了如指掌。”
怀袖确实也做到了。
尚宫局还有事务要忙,怀袖告退离去。
萧叡扔了朱砂笔,也无甚赏选佳丽的兴致。他总觉得怀袖还在与他置气,这宫中进了妃子就跟他吃醋,若是进了皇后,怀袖必得再闹一番。
但他不能一直没有皇后,至多一年,他的后宫里得有一位皇后。
在此之间,他多宠幸怀袖,让怀袖生出他的长女,总给足她面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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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宫院中。
寅时。
天色溟濛。
雪翡雪翠已经起身,其实轮不着她们干活,但主子都起了,奴才还睡着太不像话。两人悄悄说话。
“皇上又来放蛇咬姑姑了。”
“咬了一晚上。”
“姑姑好可怜。”
“皇上为什么最近天天来咬怀袖姑姑?为什么不去那些娘娘的院子?”
“皇上先前早上还会回一趟乾清宫寝宫换衣服,最近竟然直接在这里换龙袍,绕个路就直接去上朝了。”
近来萧叡几乎夜夜都来,早已不避讳他们两个小丫头,当他们面都敢亲薄怀袖。萧叡想抓紧时间,赶紧让怀袖给他生个小公主,甚至已经开始考虑给他的第一个女儿取什么名字。
怀袖叮嘱他们见到陛下便赶紧躲回屋子里什么都不许看,伺候的事她自己会做。
但她们上回听见姑姑好似在哭,又听见花瓶坠地的脆声,被吓了一跳,担心了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她们去打扫屋子,看到原本摆在桌上的天青瓷一枝瓶碎了,原本插在里面的花鹤翎红茶花也只剩下残尸,像被撕碎。
两人没敢问,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之后才在一起偷偷讨论:
雪翡畏惧地道:“陛下真可怕,还把姑姑的花瓶砸了,连花儿都掐碎了。为什么啊?姑姑一定吓坏了吧。我只是想想都觉得好吓人。”
雪翠却道:“花应当是姑姑自己捏碎的。